第二十八章 3.6
就连顾陌之也没想到，裴渊会突然强插一手。不过他也没有做出反抗，而是顺从地随着裴渊的意思演下去了。
自从裴渊突然出手打乱了节奏，原本的剧情是走不下去了，顾陌之也获得了自由。对面那两个男女被他一番话噎了好一会儿，总算回过神来，不再傻愣着。
“你这人……哪有你们这么做生意的……”男人干巴巴地说着，便去扯他女朋友，“我们走吧，不在这家买了。”
她女友也恍恍惚惚，没从同性恋的冲击里回过神来，下意识点了点头，随着男友离开了。
这个副本的NPC脑子里确实没有同性恋的概念，但是当裴渊一记直球丢过来之后，他们总不能再骗自己这是兄弟情了。不过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连原本的流程都忘了个干净，走远了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应该就这么离开。
可是走都走了，再回来好像有点奇怪，也只好乖乖离开，算是顾陌之过了这关。虽然，顾陌之本身也没在这里掉链子。
“原来还能外力干扰。”顾陌之从他怀里退出来，“那等会儿海棠那边出事的时候，你故技重施，那些NPC不就没办法了？”
裴渊皱了皱眉，不是很想为了别人掺和这些破事。但是除了他之外，又没有其他人能腾出手来帮忙。
“到时候再说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大不了就在NPC动手杀人的时候拦一下，也不费多大事。
顾陌之笑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裴渊去小餐馆围观邱姐应付NPC了。轮到海棠那边客人登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顾陌之也不用特意跑过去，只需要在自己摊位上等着，也能看到海棠那儿的情况。因为海棠的店铺和他正对门，而海棠只要走到门口，顾陌之就能看见她。
海棠遇到的情况和顾陌之不太一样，她碰见的并不是性-骚-扰引发的困扰，而是奇葩顾客发难。服装店这种地方，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品牌高价和批发市场地摊货这两种层次的商品，而这家店兼顾两类商品，店铺左右两边各放着其中一种商品。
海棠遇到的客人是一个好炫耀的男性，他话有点多，进门之后就滔滔不绝地炫耀着自己的成功、自己有多高级，言下之意自己并不差钱，要买配得上他身份的衣服。但问题是，这家伙的言辞之中显露着一股土气，还有一些致命的漏洞，让人能意识到他其实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只是好面子的普通人。
这个时候，游戏询问海棠要给他推荐什么样的衣服，选择有高档品牌、淘宝爆款、廉价批发以及高仿山寨。海棠自然选了高仿山寨，这个选项没出什么错，后续的第二个问题，她宰了跟头。
大概是游戏询问她要如何推销高仿山寨衣物，她选错了话术，戳到了客人敏感的自尊心，客人直接就炸了。她选的是说有几件品牌衣物在打折，物美价廉比其他衣服性价比高，乍一看没什么问题，但客人认为她是瞧不起自己，觉得自己是个贪便宜的小市民，于是引发了血案。
对付这种人，半路插手其实不方便，裴渊觉得在他动手的时候把他拎过来揍一顿会更有效些。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顾陌之就坐在对面看戏，海棠担心店里不方便躲避，从一开始就没进屋，站在门口迎客。好在系统只管他们对话，不管他们走动，所以海棠虽然暂时动不了，好歹也没叫系统操控着跑到什么不方便躲避的地方去。
裴渊就在旁边虎视眈眈，他盯着那个客人，若有所思。
至今为止他们都还没感受到鬼气，但这个副本不可能没有鬼。所以鬼会出现的场景，大概率就是在客人突然暴起伤人的时候了。
正常人不会因为一点小的事情就突然爆发，但是被鬼上身了就说得通了。两人都紧盯着那个男客人，随时准备出手。
当海棠和客人的对话进行到海棠说品牌商品打折时，空气里突然出现了浓郁的鬼气。原本的NPC客人就仿佛一个空容器瞬间被灌满了什么东西一样，出现了巨大的变化。
他眼眸猩红，猛地掏出凶器就要动手。
海棠瞳孔一缩，迅速下蹲躲开那一击，并朝旁边扑过去，试图远离客人的攻击范围。裴渊也瞬间出手，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
“放开我！”客人赤红着双眼，开始奋力挣扎起来。他力气很大，但裴渊却抓得稳稳的，三两下夺走了他的凶器，反手朝他心口扎去。
客人立时大叫：“杀人了！店家杀人了！”
裴渊动作一顿，把匕首远远扔开，没有继续攻击。他转了方向，一手朝客人丹田掏去，三两下掏出一颗带血的珠子塞进口袋里。接着把客人往地上一扔，不知道从哪儿拿出餐巾纸开始擦拭鲜血淋漓的手掌。
附身之后的鬼就是这么麻烦，掏个珠子都会搞脏手。
失去了珠子的鬼根本无法继续保持附身状态，当即就被身体排斥了出来。NPC客人恢复了理智，捂着伤口跌跌撞撞地跑开，也没敢在留下来给自己讨回公道。
这家伙人设就是欺软怕硬好面子，哪敢和随时可能捅死自己的狠人多待。倒是那鬼恨恨地瞪了裴渊半晌，最后不甘不愿地消失了。
前辈们已经用血泪证明，被夺走的鬼珠是抢不回的，它也懒得白费力气。
海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躲开之后就四处寻找武器，想给裴渊帮忙。结果等她扛着街角的拖把跑回来的时候，裴渊已经把麻烦解决掉了。她愣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给裴渊道谢。
其他玩家虽然不能轻易离开店铺，但也都在门口的位置张望。就连邱姐也因为店里生意冷清下来而没了老板娘紧盯着，或许是饭点已经过去的原因。
裴渊冲众人微微颔首，便回了五金店里去洗手。没过一会儿他带着洗干净的鬼珠来到顾陌之身边，把东西悄悄塞给他。
“这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做饭的地方，你先拿着，没有的话找个时间直接吃了吧。”裴渊心里有些遗憾，最近鬼珠没那么紧俏了，他本来还琢磨着要多研发几种新吃法。可惜副本里还是太不方便了，只能有意识地攒一些鬼珠带回休息室里慢慢折腾。
顾陌之毫不客气地把鬼珠收下了，脑子里还在想下回遇到这种选择，是不是应该故意选错比较好。因为不选错的话，那鬼好像不会出现。他是来觅食的，当然要努力把食物钓出来。
就是不知道如果三颗心全部作没了，会有什么后果。
早知道这样可以把鬼勾出来，他们就不急着给玩家们分析正确选项了，先统统耗掉一颗心再说。不过这种想法有点丧心病狂，顾陌之很快就把它抛到脑后，没有真的提出来。
他们自己的爱心可以自己做主随便造作，其他的人还是少祸害吧。
好在一会儿还会有个鬼来找裴渊麻烦，这样一人一颗，今天的收入已经足够了。
顾陌之自告奋勇要去给裴渊当保镖，就没有守在自己摊子跟前。反正今天下午客人少，一时半会儿也没人过来买东西，他就先晾着呢。
五金店就在他的摊子旁边，要不了两步路。顾陌之站在门口等着客人上门，裴渊在他旁边和他依偎在一块，像是没骨头似的，非得跟别人贴着。
时间一到，揣着板砖的工人就上门来闹事了。
裴渊碰到的是有人在店里买了质量不好的商品，顾客来找老板理论要赔偿。但交流过后发现并不是商品质量不好，是客人自己不会用，不慎搞坏了。裴渊需要选一个说法，好把客人劝走，让他自己承担这次的损失。
没奈何这个工人是个不讲道理的文盲，选择和他晓之以理就等于对牛弹琴。但是选武力镇压的话，显然一个五金店的弱鸡老板不会打得过工人。所以正确选项是在报警和找邻里调解中，但裴渊选择了武力镇压。
他一方面是想试试看小人是否默认和他自己的武力值一致，一方面也是想试试选错之后现实里真正遇到这件事的时候能不能半路改应对方式。不过后来从顾陌之这儿知道进入剧情就不能动了之后，他的第二个计划自然流产了。
但好在他借由顾陌之的事情发现可以用外力干扰打破剧情，但那是安全剧情，危险剧情就不清楚了。顾陌之决定帮他试试，于是等工人上门之后，刚说明来意，顾陌之就把工人的板砖给抢了。
工人：“？？？”
没了武器，顾陌之倒要看看它要怎么出手伤人。是突然又从哪儿掏出一个武器，还是再变出一个板砖来，顾陌之对这点非常好奇。
只见工人沉默了三秒钟，放弃继续按剧情走，而是扭头看顾陌之：“把东西还给我。”
顾陌之看了他一眼，然后手掌微微用力，瞬间把板砖捏成了一堆碎石头。这还不过瘾，抬脚就给全部踩成了砖粉。
“不好意思。”顾陌之一脸无辜，“都怪我力气太大，不下心把你的砖头给捏碎了，要不然我赔给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