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缕光
顾卿卿愣在原地。
刚才顾湖泊叫她去喊顾匪吃饭，顾匪没锁房门，所以她没有多想就直接走进来了。没想到看见顾匪懒散地趴在桌上，一边摁在后脖颈处按压，一边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
顾卿卿一眼就恍到，手机屏幕上一个alpha和omega正在……
再联系起顾匪现在的姿势，顾卿卿表情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声音也低了下去：“我……什么也没看见，你继续……？”
顾卿卿正对着顾匪，小步后退，直到走出房间，还贴心地替她关上门。
顾匪：“……？”
她懵懵地转头，才看见手机上的不和谐画面。
“不是……！顾卿卿，你误误误会了，我没……嗷！”顾匪才喊出声，声调就因为按摩时腺体太过舒适，变得婉转起来。
再回想起刚才顾卿卿受到惊吓的表情，顾匪没了力气，又软绵绵地趴到桌上，哭唧唧地嘤了一声。
顾匪无力地关掉手机画面，在桌上趴了会儿，等腺体里的信息素分泌得差不多了，才无力地起身打开换气系统。
房间里的信息素逐渐被抽掉，空气变得清新起来。
顾匪手机响了一下，顾卿卿发了条消息来：【饭已经做好了，我和两位阿姨在下面等你。】
顾匪羞耻地呜咽一声，甩下手机下楼吃饭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顾匪总感觉，顾卿卿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顾匪差点连饭都吃不下，甚至想要捂着脸到妈妈怀里大哭一场QAQ。
顾匪艰难地吃完一顿饭，和顾卿卿一起上了楼，刚要出声解释，顾卿卿就十分乖巧地开口道：“顾匪，我懂的……我在网上了解过，alpha的欲念比其他性别要强一些，我、我觉得很正常的，你不用介意的。”
顾匪：“……”
不是你懂什么啊！你不是刚刚还说什么都没看见吗！
骗！子！
“顾，卿，卿！”顾匪往前逼近一步，气场强势地将顾卿卿逼到墙角，声音却很委屈，“我刚刚只是在按摩！按摩你懂吗？没有在做奇怪的事情！”
顾卿卿本来还想，偷偷地逗一下炸毛小猫似的顾匪。可现在她看着顾匪气势汹汹，实则眼眶泛红，一副因为羞耻和委屈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倏地软了下去。
顾卿卿低头直视顾匪的眼睛，无比认真地点了点头，又轻声问：“……按摩？”
“你不是上网了解过吗？这都不知道？”顾匪后退一步，吐口气，“单纯的按摩腺体也可以释放信息素，缓解alpha的本能。又不是只有做那种事才可以……”
顾匪加重声音，尤其强调了“单纯按摩腺体”几个字。
顾卿卿乖乖地埋下脑袋：“我现在知道了。”
顾匪继续道：“至于手机里会放那种片子，是因为你突然走进我房间里，把我吓到了，我手指打滑不小心点进去的。”
顾卿卿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仍然埋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知道错了，任由她惩罚的样子。
顾匪抬手捏捏她的脸颊，她很乖地没有动，任由顾匪捏了好几下。
“对了顾卿卿，我考虑好了，我们……还是可以一起睡的。”看在顾卿卿这么乖的份儿上，顾匪想了想道。
顾卿卿抬起头，眸中闪闪发光，如绚烂星辰。
“好的。”连声音都带着甜。
于是就这样，顾卿卿仍然和顾匪一起睡觉，不过地点从她的房间，搬到了顾匪的房间里。
……
又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顾湖泊起了个大早，带着早餐敲响顾匪的房门：“崽崽，卿卿，起床没有？今天说好了要去游乐园的啊，我给你们把早餐带上来了。”
“啊呜……进来。”房间里传来顾匪含糊伸懒腰的声音。
顾湖泊用手肘开了门，下意识往床上瞟了一眼，只见自家崽崽和卿卿睡在一个被窝里。顾匪毫无形象地伸展开来，像是在伸懒腰的小猫咪，顾卿卿蜷缩着，迷迷糊糊地蹭在顾匪怀里。
看得出来，两个小孩感情的确很好，至于两人间有没有暧昧的感觉嘛……顾湖泊心里觉得应该是没有的。
“早餐放桌上了啊，快起来吃。”顾湖泊正要转身走开，顾卿卿手机闹铃突然响了起来。
顾匪奶声奶气、完全不在调上的歌声响彻整个房间。
顾湖泊表情微妙地挤了挤眼睛：“……哈？”
刚刚还在伸懒腰的顾匪瞬间清醒了，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将床头柜上的闹钟关上。顾卿卿也坐起身，埋着头轻轻笑。
顾湖泊走之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可以，很强，有崽崽你唱歌当闹铃，早晨怎么可能起不来。”
“顾湖泊，你——！”顾匪张牙舞爪地从床上跳起来。
顾湖泊灵活地往后一躲，跳出房间，关门前还不忘对顾卿卿喊了一声：“卿卿，铃声发我一份啊！”
顾匪回头凶凶地看向顾卿卿：“不许！”
当初设闹钟不就是为了给顾卿卿挖个坑吗，谁叫她笑自己唱歌难听的！谁知道一不小心，把自己给埋进去了。
顾卿卿忍着笑，点头：“好好好，不给顾阿姨，我听你的。”
……
吃过早饭，一家人出发去城郊游乐园。
寒假游乐园里人很多，一下车就听见周围热热闹闹的声音，时不时还会从园区里传来阵阵尖叫。进园区的时候，为了防止信息素受到刺激分泌，顾匪三人都喷上了抑制剂。
顾湖泊迫不及待地扯着一家人，停在园区内最大的过山车下面：“老婆——！”
鞠言看看直入云霄的过山车，又看看顾湖泊一脸期待的表情，淡淡摇了摇头。
顾湖泊像是只大狗狗似的撒娇：“言言~”
鞠言难得嫌弃地摇了摇头：“……”
顾湖泊又看向顾卿卿和顾匪：“卿卿，崽崽，陪我去玩儿？”
顾匪下意识就想摇头，没想到顾卿卿先她一步答应了下来，还回头温柔地对她说：“顾匪，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和鞠阿姨一起在下面等我们？”
“谁、谁怕了！”顾匪用力摇头，“我和你们一起去！”
顾湖泊生怕她反悔跑掉似的，兴高采烈地揽住她的肩膀往排队入口走。
顾卿卿也从旁边紧紧牵住顾
匪的手。
顾匪就这么被两人牵到座位上，扣好安全带，想逃都逃不掉了。
悬挂式过山车一排是三个座位，顾匪坐在中间，脚刚一悬空，就不自觉抱紧安全扶手瑟瑟发抖。顾卿卿和顾湖泊一左一右坐在她旁边，居然还有心思闲聊。
顾卿卿一边和顾湖泊聊天，一边探出一只手，从旁边柔和地握住顾匪的手指。
这时顾卿卿的手是暖的，像是在安抚她别怕。
顾匪渐渐没那么怕了。
顾匪好不容易停下脚抖，就听见顾湖泊说：“卿卿，崽崽，待会儿过山车到了最高点，往下坠的时候，就是要大声喊出来才带劲儿。就像偶像剧里面拍的那样，你们这个年纪，正好喊喊喜欢的人的名字，多浪漫啊。”
“幼稚。”顾匪转头白了顾湖泊一眼，“我才没喜欢的人呢。”
顾卿卿垂眸片刻，没有说话。
过山车就在这时启动了，冷风一下子大了起来，顾湖泊激动地“哟嚯”一声，双腿也跟着晃了晃。
顾匪紧张地闭紧眼睛。
过山车缓缓上升，很快就到了最高处，快速下坠的那一瞬，顾湖泊还真一点儿也不嫌幼稚地，大声喊出了“言言我爱你”几个字。顾匪奶声奶气的尖叫声破了音，顾卿卿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只是和顾匪相握的手越来越紧。
风声呼啸，过山车在空中飞驰一圈又一圈。
最后停下来后，顾匪双腿都软得发抖，无力地缩在顾卿卿怀里，差点儿可怜兮兮哭出来。
顾湖泊倒是活力满满地冲到鞠言怀里。
鞠言无奈地笑笑，走近顾匪：“小匪，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
“没有……”顾匪吸了吸鼻子，想要委屈地扑进鞠言怀里大哭，又觉得自己已经是大孩子了，未免太丢脸了些，最后只是抱紧了顾卿卿，“我、我只是有点腿软，妈妈你不要担心。”
鞠言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让湖泊扶着你？免得累着卿卿了。”
“没关系，小匪她很轻。”顾卿卿摇了摇头。
顾匪也摇头：“才不要她扶！”
鞠
言温柔地笑了笑。
顾湖泊买了四个冰淇淋，欢快地蹦了回来。
四人吃着冰淇淋，在园区里慢慢走着，中途玩过几个不那么激烈的项目。路过大摆锤时，顾湖泊刚兴奋地抬起手，顾匪就用力摇摇头：“不去！”
这回连激将法也不管用了，顾匪理直气壮仰起头：“我就是怕！才不要去呢。”
顾卿卿想了想，也没有去玩。
接连好几个刺激的项目，都只有顾湖泊一个人玩，她多玩了几个项目，渐渐地也就腻了。四人走到密室逃脱鬼屋面前时，顾湖泊眼睛倏地一亮，又有了兴趣：“我们一家人正好组队去！怎么样怎么样？”
鞠言有些担心道：“卿卿会不会……？”
她记得顾匪说过，顾卿卿怕黑。
顾匪也担心地眨眨眼。
顾卿卿看了看鬼屋，随即轻笑着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不怕鬼。”
顾卿卿在两位妈妈面前没有明说，但顾匪却清楚，她只是怕一个人被留在漆黑的小房间里，应该是不会被鬼屋吓到的。
顾匪跳起来“耶”了一声，抱紧顾卿卿的手腕，一起往里面走。
在工作人员的介绍下，四人选择了一个学校副本，她们刚要一起进去，却被工作人员笑眯眯地拦住了：“两位大人扮演老师的角色，从左边入口进老师办公室。两位小朋友扮演的是学生，要走右边的教室才行。”
“崽崽，卿卿，没问题吧？”顾湖泊笑着问。
“没问题！”顾匪激动地摇摇头，虽然之前陪着顾卿卿回乡下的时候她比较怕鬼，但那毕竟是因为乡下夜晚的氛围恐怖嘛！而鬼屋里的东西都是假的，她才不会怕！
顾卿卿也轻声道：“没问题的。”
等到顾湖泊和鞠言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左边入口，顾匪才拉着顾卿卿，一起走右边进去。
走进教室前，是一条黑漆漆的走廊，上边闪着暗红的诡异灯光，阴森诡异的背景音乐时不时就会响起。教室的木门是半掩着的，老旧的门上渗着丝丝暗红，像是血迹。
短短几步路，刚才还兴致勃勃的顾匪，就
弱弱地挂在了顾卿卿手臂上，眼睛可怜地睁大。
走到教室面前时，顾匪好奇地往里面望了望，隐约看见黑漆漆的教室里似乎躺着个人影的时候，身子更是瑟缩着往顾卿卿后面躲。
顾卿卿握着她的手，笑容中不自觉带着一丝宠溺：“我走前面？”
“嗯……不！”顾匪点点头，又迅速摇摇头，声音很低很低，“后面……我也怕。”
顾卿卿想了想，拉着她，试探地让她站在自己怀里，顾匪立刻往她身上贴，恨不得粘在她身上似的。
顾卿卿垂眸，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动声色地蜷起，又舒展开。
然后顾卿卿淡然地一只手揽在顾匪腰际，伸入大衣里，贴着毛衣抱紧了，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处，声音低了下去：“那……我这样抱着你，一旦看见可怕的东西，我就帮你蒙住眼睛，好不好？”
顾匪点头如小鸡啄米。
顾卿卿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抱着顾匪往教室里面移动。
随着长长的“吱嘎”一声，教室门被推开，门上立刻掉下来什么东西。
“啊——呜！”顾匪才尖叫出声，顾卿卿就快速地蒙住她的眼睛，微微倾下身子，脑袋从后面搁在她的肩膀上，“别怕，是一个假人。”
声音温柔到骨子里，尾音甚至还带着浅浅的笑，十分感染人。
顾匪微弱地点点头，她们就一起走进教室。
顾卿卿始终牢牢护住顾匪。
教室的布置阴气沉沉的，课桌被推得七零八散，上边放着仿真橡胶尸体，看上去的确很像是恐怖的凶案现场。尤其往里面走了几步后，不知藏在哪儿的喇叭还会发出诡异的笑声。
“往前面走……左转……”顾卿卿温柔镇定地告诉顾匪方向，时不时安抚她一句。
顾匪听着她的声音，也渐渐放松下来。
只有顾卿卿知道，自己藏在顾匪大衣里的那只手，手心出了薄薄一层汗。
其实她怕。
这里太黑了，太狭窄了，就像是小时候那个仓库。
但是顾匪害怕的话，她就不能怕。或者说，因为有顾匪，所以她
不怕。
第一关的教室其实不难，没有什么解谜要素，也没有工作人员提高难度，按照地面上血箭头的指示，很快就到了出口。
推开教室后门，又是一个无人的走廊，尽头、左边、右边各有一扇门，分别是“厕所”、“女生宿舍”、“油画室”，都是校园鬼片里闹鬼的高发地。
走廊里突然响起诡异的广播声。
“不管走哪扇门，都不要被鬼发现哦~”嘶哑的声音拖了老长，惹得顾匪又缩在顾卿卿怀里瑟瑟发抖。
顾卿卿镇定分析道：“下一关应该是潜行，我们要小心，不要被工作人员抓到。”
停顿几秒，她又补充道：“匪崽崽，我会保护好你的，不要怕。”
“……唔。”顾匪弱弱点头。
最后两人在三扇门里，选了女生宿舍推门而入。显然是为了方便玩家和npc走动，这一关比常规的女生宿舍面积大了不少，十几张破旧的上下床、随处可见的橡胶尸体，还有不知道藏在哪儿的npc，都给人极强的压迫感。
但就算这样，宿舍面积还是不够，要玩潜行的话恐怕够呛。
顾卿卿仔细观察着，果然又在地面发现了血红的指示箭头。有些箭头指的地方，比如柜子边、床脚、房间角落，都画着绿色的圈儿，大概只要躲在圈里面，npc鬼就会装作看不见她们，也就是潜行成功了。
顾卿卿看准了一个距离最近的柜子，准备带着顾匪先躲那儿去。
没想到前脚刚踏进宿舍，后面的门无风自己关上了，“吱嘎”的声音拖得老长。
宿舍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墙壁上投射着诡异的惨白灯光。
忽然，在白惨惨的淡光下，顾卿卿正对着的那张床上，一个人影缓缓坐起，披散着头发，满脸血，咧着嘴对她们一笑。
“啊——！！！”顾匪惨烈的声音穿透整个宿舍。
下一秒，她从顾卿卿怀里钻出，用力拉着顾卿卿就往回跑。
那只鬼从床上坐起，用诡异的姿势向她们扑来。
顾卿卿也立刻反应过来，前面的柜子被鬼遮住，是
躲不了了，那么就只有……左边的角落！
“顾匪，向左！”
顾卿卿出声的同时，身体向前一扑，将顾匪护在了左边画着绿色圆圈的角落里，她及时地抬起手，捂住顾匪眼睛。
那只鬼果然像顾卿卿预想的一样，装作看不见她们似的，在旁边游走着。
顾卿卿松了口气。
顾匪的身子也软了下来，背靠着墙壁一点点瘫软下来，最后坐在地上。
顾卿卿始终替她捂着眼睛，此时也顺着她的力，缓缓往下蹲，最后双膝跪地，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半坐在顾匪的身上。
宿舍里没有背景音乐，很安静，她们隔得很近，一时间只听得见自己和对方的呼吸声，甚至心跳声。
“咚、咚、咚……”
跳得很快。
顾卿卿低头，看着顾匪红润的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张开，舌尖不时伸出来轻轻舔舔，在上边留下些许晶润的水渍时，忽然一阵心猿意马。
现在她们在鬼屋的角落里，以一种极为亲密的姿势抱在一起，身后有工作人员来回踱步，随时都可能看过来，但顾卿卿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的她心跳很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紧张。
她的手掌蒙着顾匪的眼睛，她只要稍稍一低头，就能触到顾匪柔软的唇。
顾匪的两只手本能地搭在她的肩上，甚至引着她低头，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在这样狭窄、黑暗、恐怖的环境里，顾匪看不见，就算碰到了，也只会认为是巧合而已。离开后，没有谁会记得，也没有谁会多想。
她好想好想，趁着这个机会，偷偷尝一下顾匪的味道。
一下……一下就好。
顾卿卿呼吸变得缓慢，身体也微微僵硬。她揽在顾匪腰间的那只手轻轻往上抬了抬，顾匪就本能地仰起头，嘴唇因为紧张在微微颤抖。
顾卿卿闭眼，低头。
只要一点点距离，就可以触到了。
仿佛已经将那股甜软的味道，卷入腹中。
顾卿卿感觉到顾匪的鼻息越来越近，在即将相触前的那一瞬，教室门“吱嘎”
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坐在地上的顾匪身体猛地一颤，她抬头，唇角蹭过顾卿卿的唇，然后本能地用力揽住顾卿卿的脖颈。
……顾卿卿身体颤抖一下，跌进了顾匪怀里。
触到了。
好软。
心一下子跳得好快。
顾卿卿还没来得及回味那一瞬的味道，宿舍另一边就传来杀猪似的惨叫声：“啊啊啊啊救命不要抓我啊啊啊啊啊！”
顾湖泊凭着alpha的体力在宿舍里上蹿下跳，成功躲避开npc的追捕，然后冲到了她们所在的角落里。
“卿卿！崽崽！你们也在这儿！快救我呜呜呜！”顾湖泊一跃到她们面前，大手将两个人抱住。
顾卿卿僵硬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顾匪吓得差点叫出声，辨认出是顾湖泊后，又瘪着嘴不满道：“妈，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顾湖泊：“……”
她抱着两人的大手抖啊抖。
“妈妈呢？”顾匪又问。
“走、走散了……我刚刚不小心被鬼抓到了，然后就走散了……”顾湖泊一边抖一边道。
刚才鬼突然扑出来，她下意识保护住鞠言，结果自己一个没注意，就被好几只鬼给拖走了。
“那……”顾匪想了想，抱紧了顾卿卿，“我们一起去找妈妈？”
不靠谱老父亲顾湖泊用力点头。
于是顾匪紧紧抱着顾卿卿，顾湖泊看似将两个小孩护在怀里，实则整个人都快贴她们身上了，三人艰难地按照箭头提示潜行，逃出这个宿舍。
后面紧跟着就是厕所，不知道从哪儿跳出一只鬼，顾湖泊一个激灵，抱起两个小孩就往外冲，一阵胡乱冲撞之后，居然还找到了出口。
顾湖泊尖叫着冲出去，刚把两人放下来，就看见鞠言正站在不远处，温柔地朝她笑了笑。
“老婆——！”顾湖泊委屈地扑了上去，“吓死我了呜呜呜……你怕不怕啊？”
鞠言温和笑着，抱着她的脑袋揉了揉：“不怕。”
顾湖泊蹭了蹭，站直身子抱紧鞠言，又一同回头看向顾匪她们。
“崽崽，卿卿，你们怎么样？”
“还好。”顾匪牵住顾卿卿的手指，“前面卿卿一直在保护我，我……我都不是很怕的！后面你喊那么大声，把我吵得头疼，就更不怕了。”
顾匪转头，朝顾卿卿眨眼：“你说是不是，顾卿卿？”
顾卿卿忍着笑：“嗯，小匪一点儿也没被吓着的。”
顾湖泊长长舒一口气：“呼……总之我们先去买杯奶茶压压惊。”
几人走出鬼屋，顾匪和顾卿卿就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休息了，顾湖泊揽着鞠言去买奶茶。
排队的时候，后面两个小姑娘突然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鞠老师……？”
鞠言回头，笑容浅浅，惹得两个女孩差点尖叫出声，鞠言做了个“嘘”的手势，她们立刻压低声音，却仍然难掩激动：“啊啊啊啊鞠老师真的是您，我们超级喜欢您的电影，没想到今天能在游乐园碰到您……”
鞠言虽然息影好几年了，早就淡出娱乐圈，但她出演的佳作不少，现在网上还常常有人提起她。
“鞠老师，我们能、能和您合影吗？”小粉丝激动道。
“当然可以。”鞠言点点头，同时朝顾湖泊甩了个眼神，示意她买好奶茶给两个小孩拿过去就好，不用等她。
鞠言和两位小粉丝走到不远处的池塘边合照，又给她们签好名，闲聊一两句，才缓步走回去。
顾湖泊早已把奶茶给顾匪她们了，她却没有坐在长椅上，而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远处看着顾匪和顾卿卿的背影。
“湖泊？”鞠言站到她身旁。
顾湖泊将插好吸管的奶茶递给她，又指了指长椅的方向。
她们远远看见，两个小孩身体前倾，靠得很近，不知在说着什么。然后顾匪眉眼弯弯地将自己的奶茶递到顾卿卿唇边，她也弯下腰，去喝顾卿卿的奶茶。
冬日的暖阳从她们侧面洒下，透过茂密植物的缝隙，在她们脸颊上映出明暗相间的条纹。
亲密无间，两小无猜。
“其实我觉得……”顾湖泊挠了挠脑袋，“如果她们能在一起的话，好像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