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缕光
顾卿卿听见“听话”两个字，身体条件反射般的绷直一瞬，短暂地获得些许理智。
她说过很多次，要听顾匪的话。
也只听顾匪的话。
“好。”
顾卿卿埋头喘口气，努力撑着从地面上站起，跌跌撞撞朝门边走。
顾匪的信息素布满整个仓库，明明已经稍微离顾匪远了些，顾卿卿却还是被勾得走不动路，身体的本能驱使着她回去，回到顾匪身边。
心跳好快，身体再往下、往下一点，也已经溃不成军。
顾卿卿最后踉跄跌倒在纸箱边，她艰难地伸手摸出一条抑制剂，喘着气，颤抖的手指拆了好几次才拆开。
针剂旁边还附带着几毫升的小型阻隔剂，顾卿卿将阻隔剂往自己周围一喷，短暂的阻隔掉顾匪的信息素。
阳光的气息倏地消失，顾卿卿体内被勾起的温热感觉也消退些许，她大脑逐渐变得清醒起来，果然如生理书里讲的那样，在没有alpha信息素引导的情况下，分化热其实是可以忍过去的。
但同时，顾卿卿又感觉有些失落。
可以忍过去是一回事，但本能地想要沐浴在顾匪信息素之下，又是另外一回事。
顾卿卿舔了舔唇，不再多想，按照说明书上写的，将抑制剂针尖对准手臂内侧。
进行注射前，她下意识往顾匪那边看了一眼。
娇弱的alpha少女可怜地蜷缩在地面上，身体无助地颤抖着，喉咙中不断发出惹人心疼的低泣声。她咬着手，努力忍受着易感期所带来的痛苦同时，极力克制住心底翻腾、奔涌的欲念。
要安抚顾匪、让她不再因为易感期而痛苦很简单，顾卿卿只用在注射抑制剂后，去咬一咬她的腺体，将omega信息素渡过去就好。
可是要缓解顾匪被勾起的欲念的话……要么只能等时间流逝，让她自己忍过去，要么还是得进行标记。
顾卿卿刚才大脑昏沉着，只顾着按照顾匪说的去做了，现在才反应过来，仅仅只是安抚的话，根本是治标不治本的。
“标记……”
顾卿卿喃喃一声，摁着针管的手停住了，她唇角微微上翘，勾起一个清浅的笑。
她在犹豫什么？
被顾匪标记，不管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不都是她一直所想的吗？
因为阻隔剂的原因，顾卿卿暂时感觉不到顾匪信息素的气息，大脑清醒又冷静。所以现在的她无比确定，她渴望被顾匪标记，不是出于身体的本能，仅仅是因为，她喜欢顾匪而已。
……她喜欢顾匪。
所以想要和顾匪在一起，想要被顾匪标记。
光是想想，就仿佛有细腻的甜味的舌尖炸开。
顾卿卿舔了舔唇，不再犹豫，放下抑制剂，回到顾匪身边。
阻隔剂失去作用，阳光的气息再次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分化热的感觉也再次袭来，顾卿卿的脚步也越来越虚，最后几乎是软软地跌在顾匪面前。
顾匪虚弱地睁开眼，仿佛在质问她，为什么就这样回来了。
“匪崽崽，”顾卿卿轻轻笑着，任由身后的少女紧紧揽住自己肩膀，乖顺地将腺体送到她唇边，“标记我吧。”
她乖顺的闭上眼。
身后，顾匪已经被omega信息素勾得完全失去理智，一下子凑了过来。
紧接着，后颈皮肤被牙齿刺破，有点痛。
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顺着齿尖，大量注入顾卿卿的腺体中，第一次接受标记，恐怖的压迫力让她身体发软，本能地想要逃离。
顾卿卿本能地轻微扭动一下身体，双手就被顾匪拧住了。在alpha本能的驱使下，顾匪的力气大得惊人，哪儿还有半分刚才被顾卿卿铐着逗得哭唧唧的样子。
两人的立场忽然就调换了。
顾卿卿动不了，再加上从腺体开始蔓延的恐怖压迫力，她的眼眶立刻就红了，眼角因为恐慌浸出几滴生理性泪水。
“手臂……疼……”顾卿卿低吟一声，拧住她手臂的力量立刻放松了些许，可仍然牢牢地抓住。
顾卿卿手指蜷起，又松开，只能任由alpha信息素不断注入自己的腺体，习惯以后，疼痛感
逐渐转化为一阵奇异的麻痒感，被顾匪擒在怀里的姿势反而带来异常的安全感。
……
往顾卿卿腺体内注射信息素时，顾匪眼前仿佛什么都看不见了，身体、大脑都被本能占据，只想要汲取更多更多的鸢尾香。
脑袋里不断响起“永久标记她”、“将她占为己有”的鬼魅声音，诱惑着她注入更多的信息素。
她仿佛迷失在一座名为欲念的巨大迷宫里。
她在里面，顾卿卿在外面。
要么把顾卿卿拉进来，和她一起迷失，要么自己走出去，清醒地一步步走到顾卿卿面前。
顾匪选择了后者。
呼……
她喜欢顾卿卿，她想要永久标记顾卿卿，顾卿卿也不会拒绝她的，可是不是现在！不能在这里！
在刚才的意外来临之前，她都还在纠结着“不敢喜欢顾卿卿”这件事，她又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永久标记顾卿卿？
她顾匪，绝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至少……要正式地向顾卿卿表明心迹，无比认真地告诉顾卿卿，她也喜欢她，才可以啊……！
在此之前，无论如何也要——
忍，住！
一时间，顾匪脑袋晕乎乎地，疼得不行，却奇迹般的克制住了身体里不断翻涌的欲念。
一个临时标记很快就结束了。
顾卿卿软软地瘫在顾匪怀中，长发完全被弄乱了，散在肩上、滑落在地面上，白皙的皮肤透着红，呼吸变得极不规律。
顾匪直接从腺体处尝够了omega信息素的味道，不管是易感期带来的痛苦感觉，还是被信息素勾起的欲念，都缓解了下来。
虽然还想再尝尝……想要完全地标记顾卿卿，但所剩无几的理智告诉她，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她在顾卿卿的腺体边，闻到了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她们之间，好像建立起了一层无形的联系。
顾匪顺从着本能，继续擒着顾卿卿的手，轻轻在她腺体上舔了舔，满足地蹭了蹭。却又压制着本能，没有再度咬下去。
然而只是轻微的触碰，就让顾卿卿颤抖一下
，喉咙里发出一丝求饶般的低泣。
刚分化的腺体本就十分脆弱，更何况才被临时标记过，疼肿得厉害。
顾匪听见声音，恍然地放开手，大脑彻底清醒过来，随即怔怔地睁大眼。
“！！！”
她刚刚失去理智后，临时标记顾卿卿了！顾匪一个激灵，下意识想要跳开，却又克制住自己的动作。
她记得在alpha论坛上无意间看见过，很多alpha第一次标记omega时，因为信息素的威压，或者是牙齿的力度不对，很容易就会把omega疼哭。
刚才顾卿卿……好像也微弱地哭了。
顾匪一下子心疼起来。
所以自己现在就算再懵逼再惊慌，也必须要照顾好顾卿卿。
顾匪牵住了顾卿卿的手。
顾卿卿翻个身，侧面躺着，与她面对面。
顾匪清晰地看见，顾卿卿唇角抿着柔软的笑，眼角却是微红的，柔顺的长发从一边肩膀披散而下，勉强遮住从侧颈就能看见的，微红牙印。
“刚才……疼吗？”顾匪心疼地伸出手，抚摸顾卿卿的眼角。
顾卿卿眼角的泪渍现在还没干，像只被欺负了的小兔子一样，柔弱地眨眨眼。
“有点。”顾卿卿轻声道。
“那……”顾匪靠近一些，埋下脑袋，弱弱地问，“我让你咬回来？”
顾卿卿认真思考片刻，眉眼宠溺地弯了起来：“好。”
顾匪没想到顾卿卿答应得这么干脆，微弱地抖了一下：“现在吗？”
顾卿卿没有回答。
顾匪等了会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观察顾卿卿的表情，结果刚抬眸，手就被顾卿卿抓住了。
顾卿卿狠狠咬住了她的虎口。
“嗷……！”顾匪疼得叫出了声。
好一会儿，直到虎口处留下一圈红色的牙印，顾卿卿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拉着顾匪的手触到脸上，轻轻地笑。
顾匪委屈巴巴地嘟了嘟嘴，很快也跟着笑了出来。
她往前靠了靠，紧紧抱住顾卿卿，顾卿卿也将脸颊埋在她的肩膀处，两人极其亲密地依偎着
，呼吸间尽是对方的气息。
好一会儿，才松开。
等她们收拾好出了仓库，外边夕阳正好，学校刚刚放学。
因为刚刚被标记的缘故，顾卿卿有些疲倦，几乎靠在顾匪身上，反倒是顾匪精神气十足，力气都比以前大了些。她扶着顾卿卿，走得很稳。
沿着校园小道走几步后，顾匪犹豫地扯了扯顾卿卿袖口，弱弱地说：“医务室应该已经关门了，我们就不去了吧？我……不过是游了个泳，不会感冒的。晕倒也只是因为易感期，现在已经缓解了，我身体没问题的！”
而且感觉顾卿卿现在的状态，也应该立刻回家好好休息才对。
顾卿卿看着顾匪怂怂的表情，无奈又宠溺地点头：“好。”
她刚刚分化，明天就要去医院体检，检测腺体发育情况和信息素浓度，只有拿到检测报告了，才能去更改身份信息。如果顾匪身体真的有哪儿不舒服，明天正好直接去医院看看。
夕阳下，顾卿卿靠在顾匪肩上，两人缓缓走在林荫小道上。
“顾匪，你刚刚为什么没有永久标记我？”顾卿卿揽着顾匪的腰，歪头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柔和的夕阳穿透繁茂枝叶，刚好洒在她们脸颊边。
顾卿卿继续道：“听说易感期的alpha，自制力很差的，更何况……我刚好处于分化热期。”
“我……”顾匪咬了咬唇，有点脸红地撇开目光。
作为一个alpha，谁能拒绝送到嘴边香气扑鼻的omega啊！更何况，这个omega是她喜欢的人，是顾卿卿。
可正是因为是顾卿卿，才不能仅仅依靠本能，对她进行永久标记。
顾匪纠结地抿了抿唇，埋下头：“因为……我不能、不能这么不负责任。”
虽然alpha和omega的标记是相互的，但总得来说，还是alpha起主导作用，omega才是更吃亏的那一个。不过对于百分之九十九的alpha来说，他们在标记omega的时候，恐怕都只能被本能操控，哪儿记得什么负责不负责的。
顾卿卿仍然靠在
顾匪肩膀上，闭上眼，信赖地跟着顾匪的步伐走，唇角温柔地勾起。
她喜欢的顾匪，果然、果然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存在。
“顾小匪，你真好。”顾卿卿轻声笑着说，声音懒洋洋的，又满是依赖和信任。
顾匪蜷紧了手指。
那一瞬间，就连心跳都乱了拍。
她好想……立马向顾卿卿表白。
她在脑海里喊了一声系统，想尽快搞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可是都快走到家了，却仍然没有得到一点儿回应。
……
回家的时候，顾匪忽然注意到，花园里的鸢尾花全部都盛开了，整个院子都是淡淡的花香，和顾卿卿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不过，还是顾卿卿更甜一些。
到家后，顾卿卿没有立刻吃饭，而是先回房间洗了个澡。
顾匪给阿姨说了一声，就回自己房间玩手机，等顾卿卿洗完了再一块儿吃。
顾匪没玩进去，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儿，对着手机发呆。
口腔中的鸢尾花香早已消散，可她仍然时不时就不自觉舔舔唇，唇角微微勾起，有些呆傻地笑，仿佛尝到了残留的甜味一般。
十来分钟后，顾卿卿的微信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顾匪立刻点开。
卿卿：【顾小匪，你能帮我个忙吗？】
卿卿：【谢谢.jpg（可爱猫猫表情包）】
顾匪下意识打字“好”，都、都临时标记过了，顾卿卿还对她这么客气干嘛？她本来就应该照顾好顾卿卿嘛。
刚要摁下发送键，顾匪突然想起些什么，蹙眉删掉那个“好”字，又重新打字：【顾卿卿，你洗完澡了吗？】
卿卿：【没有。】
卿卿：【无辜.jpg（可爱猫猫瞪大了眼睛）】
顾匪：“……”
果！然！
她差一点点就上顾卿卿的当了。
顾卿卿在洗澡的时候突然给她发消息，让她帮忙做事儿，绝对是故意的，说不定接下来就要把她骗到浴缸里和她这样那样……
刚进行标记过的omega和alpha，很容易控制不住发生什么
的。可是不可以……系统还没回来，顾匪还不知道现在究竟什么状况，还没能回应顾卿卿的喜欢。
临时标记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做其他的事儿了。
更何况，才标记过，顾卿卿身体还弱着呢。
顾匪用力咬了咬唇，将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画面驱逐出去。
顾匪：【说吧，是不是换洗的衣服忘拿进浴室了？要我帮忙拿？】
顾卿卿那边沉默几秒，难得没有秒回。
顾匪得意地轻哼一声，觉得自己都把顾卿卿那颗黑心肝给看透了。
谁知道又几秒后，顾卿卿竟然破罐子破摔：【嗯，我的内衣忘拿了，顾匪，你帮我拿一下好不好？】
卿卿：【可怜巴巴.jpg（猫猫瞪眼儿）】
顾匪到走廊上看了眼儿，发现顾卿卿的房门是关上的，无情拒绝：【你房间里又没有人，自己走出去再穿就是了。】
顾匪：【你刚到家的时候，我教你用浴室那回，你不就没穿内衣直接出来的吗？】
这回顾卿卿没有回消息，而是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顾匪手一抖，嘟起嘴移开目光，却还是接通了：“喂？”
“匪崽崽……”顾卿卿那边的声音尤其软，像是撒娇。
顾匪甚至听见，浴缸中水花碰撞的声音。
明明只是在打电话，顾匪眼前却立刻浮现出了顾卿卿坐在浴缸中，白皙的肩膀露在水面上，轻轻笑着玩水的画面。
那丝鸢尾香的信息素，似乎也缠了上来。
顾匪不自觉地咽了咽唾沫，声音变得奶凶：“顾、顾卿卿——！自己的事自己做，更何况拿、拿内衣这种事，根本没有麻烦我的必要嘛！”
她顾匪，才不会再上顾卿卿的当！她是那种意志力不坚定的alpha吗？她不是！
她连永久标记的冲动都能克制住，更别说这种小事！
“匪崽崽，”顾卿卿却像是没听到她的拒绝似的，声音软得一塌糊涂，“帮我一下，好不好？”
顾匪：“……”
顾卿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往听筒处呵出一口气，吹起的声音穿过
耳膜，让她半边耳朵都麻了。
顾匪捏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纠结地皱起眉。
其实……只是帮顾卿卿拿一下衣服的话，完全没什么的吧？她才临时标记顾卿卿，现在宠着顾卿卿不是很正常的吗？
至于其他的什么……她能克制住的。
一，定，能。
听筒两边沉默几秒，顾匪咬着牙吐口气：“好吧。”
那边立刻传来顾卿卿的轻笑声。
顾匪迅速补充道：“但是我只帮你拿衣服，你待会儿不许喊我一起洗澡，也不许从浴缸里站起来，不许找别的借口让我接近浴缸！”
顾卿卿声音柔软：“好，我听话。”
顾匪挂断电话，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走进顾卿卿的房间里。
顾卿卿又发了条微信过来：【在衣柜的左侧。】
顾匪径直打开左边衣柜，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精致的小筐，一边是内|裤，另一边是内衣。
她没仔细看，随手抓了条内|裤出来，又去拿旁边的内衣。顾匪一直知道，顾卿卿心口平，穿的从来都是小背心，但将棉背心抓在手里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脸烫。
唔……顾卿卿都分化成omega了，那前面也会长点儿肉吧？背心什么的，要不要换成A罩的内衣？
要帮她买吗？
唔……花纹买什么样的，还有要什么颜色的？白色蕾丝边的怎么样？
顾匪脑海里遐想连连。
等等，想、想这个干嘛啊！顾卿卿又不是自己不知道换。
顾匪猛地摇摇头，脸红地推开浴室门走进去，将内衣放进衣服框里，看都没看正在洗澡的顾卿卿一眼。
“匪崽崽，谢谢你。”顾卿卿划开水面，趴在浴缸边上，下巴枕着手臂，声音轻柔道。
“……不谢！”顾匪下意识哆嗦一下，背对着浴缸，没敢转过去，“顾卿卿，那我就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洗，以后别再忘了拿衣服！”
“好。”顾卿卿拖长声音，乖乖地应下了，眼见顾匪要走了，又轻声道，“匪崽崽，你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帮我把换下来的内衣拿
去洗了，好不好？”
顾匪猛地摇头：“我才不会过来帮你洗澡——！等等你说什么？”
顾卿卿没有回答，摇头轻笑。
顾匪反应过来她说的是帮忙洗内衣，不是帮忙洗澡，原本就很红的脸颊瞬间更红了些。
“笨蛋，这也要我帮忙？”顾匪哼一声，抱起旁边换下来的内衣筐，头也不回就往浴室外奔去。
到了洗衣房里，顾匪将内衣挑出来，往内衣洗衣机里扔时才发现，内|裤上边有一层晶润却又黏着的液体，散着淡淡的香，除了顾卿卿本身的香气，还夹杂着鸢尾花香。
顾匪：“！！！”
她瞬间反应过来，顾卿卿为什么一回家就要洗澡了。
顾匪手一抖，脸烫得要命，几乎是把内|裤给甩进洗衣机的。
然而红着脸呆愣几秒后，顾匪又迅速将它从洗衣机里捞出来，坐到一边的洗衣小板凳上，打开水龙头放出热水，脸颊通红，破天荒地试着用手洗衣服。
好吧，既然是她惹出来的，她的确有责任帮顾卿卿洗干净。
作者有话要说：匪崽努力洗了几遍后，发现自己实在不会洗衣服，于是又给扔进了内衣洗衣机里……（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