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律师过来的时候本来是有很多东西想要问的, 但是现在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了，任何直白的提问都有可能会伤到这个女生。
蛋糕和奶茶咖啡很快放满了一桌子。
秦渝臻并没有立刻开口提问, 只是让大家一起吃下午茶，顺便闲聊，差不多一刻钟过去，秦渝臻才有要说正事的意思。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一点心意。”秦渝璨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到了林娟的面前, 对方愣了一下。
“不用了……本来就麻烦你们跑了这么远。”
“不麻烦。”秦渝臻说道，“这是谢礼，谢谢你能有勇气站出来, 制裁人渣。”
林娟咬了一下嘴唇, 接了过去，打开看了一眼，是一条项链，一个小太阳：“谢谢。”
“其实你们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既然已经准备说了, 那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林娟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律师朝着秦渝臻看了一眼, 秦渝臻点了点头, 他才开始提问。
很多问题听上去都有一些尖锐，但是秦渝臻都只是抱着手臂坐在一边看着，并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她在观察林娟的表情。
这个女孩子已经重度抑郁，这是系统刚才诊断的结果，但是她隐藏得很好，表面看上去只是有一些腼腆自卑，她可能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桌子底下指甲一直在掐着手心。
秦渝臻略有些烦躁，其实这些事情她已经见得很多了，但每一次见都还是会格外不舒服，有一些东西是她没有办法习惯的。
林娟这次把事情说出来之后有什么打算，谁都不知道。
律师问了很多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是：“你能出庭吗？”
林娟略有些迟疑，但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点了点头。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带你去看心理医生。”秦渝臻说道。
林娟再次抿了一下嘴唇：“不好意思啊……我晚上还有事情，爸妈要带我出去吃饭。”
“人生路很长。”秦渝臻看着林娟，“不要害怕，结果只有你自己知道，医生会给你开药。”
林娟笑了一下：“我没事，本来都答应好你去的，最后还是有事情，我也没想到会聊了这么久，我家里人管得严，要是回去晚了，会被骂的。”
“姐姐，你不要多想，我没有事情，我要是有事情就不会联系你了。”林娟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但秦渝臻完全笑不出来。
“那让我们把你送回去，一个人回去我们不放心。”
“好的。”林娟点了点头。
秦渝臻她们把林娟送到了小区的外面。
“这个妹妹……找人看着一点。”秦渝臻说道，“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还是要联系一下父母，姚助理你联系吧。”
“好。”姚助理应道。
容溪看秦渝臻心情不好，默默地靠了过去，顺了一下秦渝臻的头发：“那个妹妹不会有事的，你不要太过于担心了。”
“嗯，我也希望，她没有事情。”秦渝臻轻轻地点了两下自己的大腿。
“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容溪问道。
“她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秦渝臻揉了揉太阳穴。
容溪愣了一下：“但是我完全看不出来……”
“小姑娘很厉害怎么可能让你看出来。”秦渝臻笑了一下。
容溪的表情也有些垮：“那突然告诉我们干什么呢……想要解脱吗？”
“姐姐，我突然有一个很恶毒的想法。”容溪说道，“我希望那个人去死。”
“这个想法恶毒在哪里？”秦渝臻说道，“我还想把他挫骨扬灰呢。”
并且她现在就想这么做。
容溪叹了口气：“能关个三年吗？”
“谁知道呢。”秦渝臻撑着脑袋，微闭着眼睛，“不过不用担心，这个人活不长的。”
容溪眨了眨眼睛：“啊？”
“我说的。”
晚上四个人一起去吃的晚饭，经历了刚才的事情，谁都不怎么吃得下去，容溪的饭量也小了不少。
“妹妹，你之前不是吃得挺多吗？”
“吃不下。”容溪看着自己面前的饭，“气饱了。”
“到时候晚上别喊饿。”
容溪朝着秦渝臻看了一眼：“怎么，我喊饿你还不给我吃吗？”
“给，还给你点一桌山珍海味，最好可以胖个三斤。”
容溪轻哼了一声。
“秦总，联系上林娟的父母了，两个人同意明天上午见面，也答应不告诉林娟。”“行。”秦渝臻点了一下头，容溪刚刚露出来的笑容再次消失了。
晚上回去之后，容溪继续看自己的数学试卷，想要心无旁骛，但心总是飞出去，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带入林娟的角色。
如果自己是林娟的话，敢不敢说出来？现在会怎样？
秦渝臻洗完澡出来就看到容溪一脸沉思的模样：“妹妹，不想写就睡觉。”
“哦。”容溪低头继续看卷子，“抑郁症没办法治愈的对吧……”
“你有办法吗？”
“有。”秦渝臻说道，她看着容溪，“但我救不了所有人，我不是救世主。”
容溪捏着自己的笔，回头看着秦渝臻：“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秦渝臻说道。
容溪扯了一下嘴唇，又回过头继续看试卷，不想理她，她清楚秦渝臻是什么意思：“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人各有命，如果不方便就算了。”
秦渝臻看着容溪的背影，对方连后脑勺都透露着不开心。
“宿主，建议你冷静一点。”系统说道，“你要把人弄死，这个后续的连锁反应可能不是那么多，但你要是搞定一个抑郁症，后续问题就大了……又要让我转移所有人的视线，我是真的会报废的。”
“人家又不知道她抑郁症。”
“要是上了法院，应该会知道的。”系统说道，“宿主算我求你了，你要让美人开心，我也清楚，但你也考虑考虑我这个跟在你身边这么久的系统。”
秦渝臻：……
“皇上啊，微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希望皇上可以念及旧情。”
秦渝臻：……
“有奸臣那个味道了。”秦渝臻说道，“乱七八糟的东西少看好吗。”
“我明明是忠臣，倒是容溪像个妖妃。”系统吐槽。
“人家妹妹这么好。”秦渝臻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容溪，很好又在发呆了。
这个晚上容溪没有睡好，并且成功忘记了要拍秦渝臻照片的事情。
早上起来的时候，容溪一副精神萎靡的样子。
“要不你别去了，在酒店睡觉吧。”秦渝臻说道。
容溪瞪了眼秦渝臻表示拒绝：“不要，我一定要过去。”
“那就起来穿衣服，九点见面。”秦渝臻把容溪的衣服丢给她。
“哦。”容溪打了个大大地呵欠。
秦渝臻她们四个人到约定地点的时候，林娟父母已经等待了很长时间，表情很焦灼，看上去坐立不安。
“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看到她们进来，林母立刻问道。
秦渝臻将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林母当场哭了起来，林父张了张嘴巴，说不出话来，眼角泛红。
“那孩子……怎么不说呢？”林母深吸了一口气，“我怎么可能怪她呢？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她的错。”
“那个畜生在哪里，我要去杀了他！”
“两位不要激动。”秦渝臻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小娟有抑郁症的可能性很大，她表示自己可以出庭作证，看样子已经下定了决心，我很担心她有…… 轻生的想法。”
“轻生……怎么可以。”林父微微蹙眉。
“我昨天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但是她拒绝了，抑郁症肯定需要心理医生介入的。”秦渝臻说道。
“这个我知道。”林母说道，“我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我也了解过抑郁症……但是一定要她出庭作证吗？我很担心她，如果站出去了，会不会……别人的眼神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 ”
“我觉得她可能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但一切看她本人意愿，她如果后来不愿意了，我们肯定也不会强迫她。”秦渝臻说道，“而且，您也说了，这不是她的错。”
林母捏着拳头。
“下午我还是会想办法带她出来，如果可以，希望两位也帮着劝劝，让她知道家人都是站在她的背后，永远支持她的。”秦渝臻说道。
“好，你放心，我们回去会和她说的。”林母点了点头，“一定会让她去看病的。”
容溪本来还担心会有什么不可控的情况出现，看两个人的态度，松了一口气。
秦渝臻看了一眼一语不发的林父：“结果会让两位满意，所以在上法庭之前，请两位可以忍一忍。”
林父抬头看了眼秦渝臻，点了点头。
把林家父母送走，容溪有些感慨：“如果能早点说出来，是不是现在她的情况就不会那么严重。”
“肯定的。”秦渝臻说道，“但也没有办法，各方面的原因都让很多女性没办法说出这种事情。”
“我觉得林家父母不一定会让林娟出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