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家有凶妻

身为一个立志当和尚的王爷, 释清元是从来没有来过青楼这种地方的,心里也十分抵触来这种地方。

他站在门口不想进去,满脸抗拒。

“放轻松放轻松, 咱们来这就是长一下见识, 不会让你干什么的。”喻臻拍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安抚道:“你也说了, 你父皇不愿意让你出家,是因为护国寺主持说你有情劫没过, 这渡情劫嘛, 肯定是要你喜欢上什么人。你不想成婚, 平时又整天关在家里看佛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一个同龄女子, 这样下去,你情劫什么时候才能过?我带你来这,就是想让你多看看女色,万一就有喜欢的呢?就算没喜欢的, 知道个大概的喜欢类型也好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话说得也有点道理,释清元脸上的抗拒稍微浅了点, 又皱眉看一眼青楼内颓靡艳俗的景象,确认道:“我们真的只是来看看?非是我对青楼女子有什么偏见,只是在欢场寻真爱,终究……”

他摇摇头, 没有把剩下的话说完。

喻臻大概懂他的意思,拍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手上折扇一挥,朝着门口的青楼小仆一笑。小仆十分机灵识趣,立刻上前,热情招呼他们进门。

入楼后喻臻摇了摇折扇,扫一眼到处都是人的大堂,手往释清元面前一伸,说道:“来点银子,多一点。”

释清元简直要被青楼里的香粉味熏死了,眉头死死皱着,此时喻臻伸手过来,带来一缕清淡花香,他只觉得神志一清,不自觉朝他靠近了一步,毫不犹豫地把钱袋解开放到他手上,十分大方。

“好兄弟,够意思。”喻臻颠了颠钱袋,从里面找出一锭金子在小仆面前晃了晃,等他目露垂涎后才笑着说道:“爷今天带朋友过来开眼,可瞧不上楼下这些庸脂俗粉,我要最好的姑娘和最好的房间,明白?”

小仆几乎要把头给点掉了,腰也谄媚地弯了下去,手往上伸去接金子,说道:“明白明白!小的这就去安排,两位爷一看就是贵客,小的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算你识趣。”喻臻把金子丢到他手里,又丢了一锭银子做小费,手里折扇一收,说道:“那带路吧,这大堂气味浑浊,我朋友可受不得。”

“是是是,两位爷这边请,我这就让人把最好的房间给您收拾出来。”小仆得了赏赐喜笑颜开,越发开心,点头哈腰地把两人往楼上请。

喻臻过了把大爷瘾,心里美得不行,把玩着手里的扇子,笑着回头朝释清元使了个眼色,朝着楼上走去。

两人被请到了青楼最清净的三楼包厢落座,是靠街的街景房,内外大套间,桌上山珍海味美酒佳酿,房内碧玉美人捧酒环立,果然是最好的待遇。

“把这些人都撤了,喊你们老鸨过来。”喻臻大马金刀地坐下,瞧都没瞧周围的美人一眼,甚至还对桌上的酒菜目露嫌弃。

释清元始终沉默,由着他折腾。

小仆见喻臻如此做派,猜他应该大有来头,普通货色根本瞧不上,越发不敢怠慢,忙应了一声,示意房内姑娘离开,转身去请老鸨。

没过一会,风韵犹存的老鸨摆着柳腰上门,张嘴就要来一波欢场寒暄,喻臻直接把钱袋整个抛到她怀里,挑眉说道:“少来那些虚的,我要你们这最好的姑娘,没接过客的,读过书的,记住,是真读过书的,可不要那些附庸风雅的唬人摇钱树。”

做青楼老鸨没点眼色心机可怎么行,这钱袋一入手,老鸨就大概摸出了里面是多少钱,小心脏一颤,脸上笑容越发甜了,说道:“爷一看就是识货的人,两位慢坐,欢娘这就去给您安排,保证让您满意。”

说完手帕掩唇,笑眯眯地走了。

等她一走,喻臻立刻开始挪桌上的酒菜,把它们挪得离释清元远远的。

释清元愣住,问道:“你这是……”

“今天我就教你点人间险恶。”喻臻总算把两人面前清出了一块空的地方,满意地拍了拍手,解释道:“这青楼里的吃食,多多少少都加了些料,你最好别碰,不然稀里糊涂地就搂着姑娘倒床上了。来来来,吃这个喝这个,一会姑娘来了你就和对方聊点人生理想,不喜欢咱就换,直到换到你中意的为止,这家不行咱们就再换一家,放松心情享受就好,别有负担。”

释清元看着他取出来的好几种点心和一包花茶茶叶,心里有些好笑他怎么像个小姑娘一样,专喜欢一些漂亮精致的玩意,面上表情却不自觉放松下来,伸手帮他摆好点心,问道:“你让我和姑娘聊天,那你呢?你也要找姑娘吗?”

问到后一句时眉头忍不住皱起,看着喻臻纯净朝气的样子,实在无法想象他和某位姑娘调笑,甚至做些什么的画面。

“我可不敢找,家有……呃,家有凶妻,他就是个醋缸,我可不敢做让他不开心的事,哪怕是逢场作戏也不行。”喻臻用力摇头,想起等在外面的殷炎,脑补了一下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逛青楼的画面……他虎躯一震,用力搓了搓胳膊,头摇得更厉害了,“不行不行,可不能让他知道我跑青楼来了,会死人的。”

释清元再次愣住,心里还奇怪的有些发酸,问道:“你年岁比我小,居然已经成婚了么?”

“嗯,刚成亲没多久。”喻臻想起空间里的那次拜堂,脸稍微有些红,不好意思地看一眼释清元,说道:“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和他还会再办一场婚礼,到时候给你发请帖,你可一定要来。”

他提起爱人时眉眼间全是喜悦和甜蜜,虽然嘴上说着对方凶,但眼里却全是得意和被人宠出来的小骄傲,爱意藏都藏不住。

释清元看着这样的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稍微收紧,又慢慢放松,情绪突然低落下来,说道:“好,我一定去……祝两位百年好合。”

说完就端起了被挪到旁边的酒杯,抬手就要倒酒敬他一杯。

喻臻瞪眼,忙伸手抢过酒杯,还打了他手一下,说道:“我刚刚说什么来着,这里的酒菜全都不能碰,你看看你这记性。不行,你这样我没法放心让你一个人和姑娘呆一块培养感情,这样,我去内室,你在外面,我会掩着身形守着你,你就当我不存在,和姑娘聊你的,不想聊了你就敲一下桌子,我出来给你换人,可以吗?”

释清元摸着自己被轻轻打了一下的手,看着他含着关心的眼神,眉眼软化下来,点头:“可以……你可以在里面睡一会,时辰已经不早了。”

“知道了知道了,记住,不许碰这里的酒菜,饿了渴了就吃我准备的这些,明白?”

释清元乖乖点头,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微笑。

两人刚刚聊完,老鸨就带着一个白纱蒙面的美人过来了,喻臻故意挑剔了一下桌上的酒菜,让人撤掉,要来一壶热水给释清元泡了花茶,然后挥挥手,去内室把门一关,将空间留给了释清元。

老鸨也识趣离开,房内瞬间只剩下了美人和释清元两人。

释清元朝美人看去,美人羞涩一笑,抬手解下了面纱。

面前的女子很美,身上也没什么青楼女子的风尘气息,释清元活了这么多年,这种程度的美人也只见过几个,还都是在父皇的后宫里。但哪怕对方已经这么美了,他心里却一丝波动也无。

“客人到这里来,还向妈妈提那样的要求,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美人开口,声如莺啼,十分悦耳动听。

释清元的注意力却全在她伸往茶壶的手上,忍不住拿起桌上喻臻留下的折扇轻轻挡了一下她的手,挡完自己先愣了一下,然后很快掩饰过去,放下折扇伸手拿起茶壶,细细摩挲一下,说道:“茶壶烫手,怎好劳烦姑娘。”

说是这么说,心里却有些不愿这喻臻亲手泡的茶,被一个陌生人随便触碰。

喻臻猥琐地贴在门上,听着外面释清元十分有君子风度地和美人聊着佛经,简直想用头撞墙,无语望天几秒,叹了口气,坐到地上抓头发。

看来释清元不喜欢温柔才女挂的妹子,要不下次试试妖艳妩媚型?

这一晚释清元把这欢喜楼精心培养的几位顶级清倌全部接触了一遍,茶都喝了一整壶,却一个看上的都没有,甚至连一点点欣赏喜欢的心思都没能生出,弄得喻臻十分挫败。

两人铩羽而归,喻臻苦恼得不行,释清元倒是十分淡定的样子,还问他喜欢吃什么菜色,明天可以让厨房做。

喻臻看着他正直的表情,忍不住又是一声长叹,到底不信邪,说道:“一定是今天见的姑娘还不够好,咱们明天换一家!青楼的姑娘不行,我再带你去见见各种大家闺秀小家碧玉,实在不行去武将家里见见那些巾帼英雄也行,我就不信没有你喜欢的!”

释清元想说不用再这样多费心思,但话到嘴边,却只是说道:“辛苦喻臻了,害你为我的事情如此费心。”

“没办法,谁让我收了你的贿赂,还和你投缘做了朋友呢。”喻臻瘫到马车垫子上,晃了晃手腕上的佛珠,闭上眼睛,想起其他还困在阵内的人,心都要操碎了。

如果救所有人都必须这么情景剧场来一遭,他怕是会疯掉。

释清元见他开始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伸手取出马车上的毯子,轻轻盖到了他身上。

两人当晚睡了一间房,不过一个睡的床,一个睡的榻,本来喻臻是不想鸠占鹊巢睡那个很软的大床的,但释清元坚持,所以最后是他睡了床。

第二天天还没亮喻臻就起了床,跑去小院的厨房用灵气忽悠住厨房内的下人,亲手给释清元做了早餐。

不是他想这么体贴勤快,实在是幻境里的食物完全无法下口,又不好继续用点心忽悠释清元,所以只好自己用空间里的食材做饭吃了。

释清元见他端着一堆食物凭空出现,脸上早起没看到人的焦急稍微褪去,闻到食物的香味,视线落到他手上,问道:“这是你做的?”

“我做的,你不是要去早朝?吃饱了再去,记住,人心险恶,现在你父皇要立你为太子的风声肯定已经透出去了,现在想你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宫里也不安全,总之你尽量别在外吃东西。”

喻臻解释着,把早餐往桌上一放,撸一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头发,在桌边坐下,说道:“快吃,吃完你上朝,我抽空去你几个兄弟家里转转,看能不能找点他们的把柄出来。”

释清元心里胀胀的,坐到他对面,说道:“不可,皇子府守卫森严,你一个人……”

“你这王爷府守卫更森严,我想来还不是来了?哎呀,你别操心我,快吃快吃,早朝要迟到了。”喻臻早饿了,说着自己先拿了个小煎饼啃了一口,心里对幻阵是一万个不满意。

要幻化出个古代环境也不知道幻化得精致点,王爷府里的小厨房那么难用,害得他还得去空间里做饭,麻烦死了。

释清元见他狼吞虎咽一副饿狠了的样子,虽然心里依然担心,但却没再说什么,拿起筷子,和他一起吃起了早餐。

吃完早餐,送释清元离开后,喻臻摸了摸身上释清元硬让他穿上的什么金丝甲,发现这居然还真是一件法器,猜测这应该是释清元自己本身就有的存货,越发觉得这幻阵险恶,居然还会狡猾地用释清元自己的东西给释清元加深“幻境是真”这种虚假信息,大骂了几句邪修卑鄙。

一早上的时间,他穿着金丝甲,缩地成寸在几位皇子的府上挨个走了一遍,利用术法套话和灵气寻物,收集了一大堆各个皇子的罪证,算着释清元应该已经下朝回来了,心满意足地回了清王府。

结果他一回去,就被御医塞满房间的阵仗给吓得后退了一步,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御医队伍的最前方,一个穿着明黄色皇帝长袍的中年男子满脸震怒地说着什么,御医瞬间跪了一地,床上,脸色发青的释清元虚弱躺着,一副快死翘翘的样子。

“朕养你们这群废物有什么用!连一个小小的毒都解不掉!来人,把这群庸医全部拖出去砍了!”

“父皇,别……”释清元拉住中年男人的衣袖,艰难说道:“儿臣已经觉得好多了,父皇息怒……咳咳咳。”

皇帝一急,忙坐回来安抚地握住他的手,说道:“清儿你别说话,你就是性子太善,朕昨日才说要立你为太子,今天你就在宫里中了毒,那群孽子简直是没把我这个父亲看在眼里!你好好养着,父皇一定会救你,给你讨个公道!”

释清元苦笑一声,视线在房内逡巡着,像在找着什么人的身影,叹息说道:“可我中的是天下奇毒之首,只怕……”

“不,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皇帝打断他的话,沉着脸想了什么,突然站起身,大声说道:“贴皇榜,寻名医!能治好清儿者,重赏!”

很久没见过皇帝这么发脾气的御医们吓得都要尿了,忙叩首领命,互相踉跄搀扶着退出了这个房间。

喻臻躲在一边把所有事情看在眼里,掩着身形上前观察了一下释清元的情况,发现他哪里是什么中毒,而是被煞气缠了身,猜测应该是幻阵察觉到威胁开始对阵内修士动手了,心里一沉,先取出一把种子洒到房内四角,然后趁着皇帝转身喊人时弯腰凑到释清元耳边,掏出一颗丸子贴到他唇边,说道:“吃下去,你等着,我很快来救你。”

面前明明空无一人,耳边却传来熟悉的声音,唇上似乎也贴上了什么。

释清元一愣,然后很快放松下来,启唇把丸子吃下,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笑来,说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

都要死了居然还笑得出来,喻臻拍他肩膀一下示意自己还在,见皇帝转身走了回来,身形一闪,去了城外。

皇榜一贴,天下名医都骚动起来,纷纷朝京城聚拢。

喻臻没有急着去揭皇榜,而是在这个幻境造出的大燕朝迅速走了一遍,沿路走沿路撒种子,想减弱阵法影响,帮阵内修士多拖延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他有了一个很神奇的发现——他居然在某个山野匪寇的老窝里,救出了一个被抓去做苦力的眼熟修士。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忙顺手把修士救出,清了他体内幻阵的力量,搞清楚他的心障是力量太弱愤恨自己无能被人欺压的命运,用一本伪造的“绝世神功”让他“变强”,帮他报仇宰了匪寇,终于把他唤醒了。

“多谢喻前辈救助。”修士被唤醒后又是尴尬又是感激,弯腰就是一个大礼。

喻臻忙扶他起来,问道:“你怎么也在这个幻境里?和你一起的还有其他人吗?”

修士摇头,回道:“没有,中了阵法埋伏后大家全都被迫分散了,我之前所在的幻境并不是这一个,我是前两天被人从‘家乡’绑到这来的。”

绑过来的?难道其他修士的幻境被迫和释清元的这个幻境融合了?大家都被聚到这一个幻境里了?

喻臻若有所思,想起入阵前自己和殷炎为了破阵折腾出的那一堆事情,猜测应该是阵法被削弱后无法维持太多幻境,所以干脆把大家强行融合到了一起,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拍了拍修士的肩膀,说道:“你这个信息很重要,好了,你在幻境里呆了太久,修为受了影响,刚刚又突破了心障,需要入定巩固修为,不适合再呆在这里,我这就把你送出去,外面会有人接应你。”

修士一想起自己的心障全被喻臻看去了就觉得尴尬,忙弯腰又是一拜,感激几句后,任由喻臻把自己用灵气裹着送出了阵法。

发现大家可能都被聚集到了一个幻境里,喻臻心情大好,目标瞬间又多了两个——找到大家并一一唤醒,还有揪出新阵眼,杀掉破阵。

他斗志昂扬地理了理长袍袖子,缩地成寸,回到京城,揭下了一张皇榜。

在他外出削弱阵法的这几天,释清元身上的毒一直无法解掉,虽然奇异的没死,但也只能整天躺在床上,情况十分糟糕。

名医来了一茬又一茬,被皇帝赶出去的也一茬又一茬,还有个夸下海口的江湖郎中被皇帝打了板子,罚了一遭,所以几天过去,已经没有大夫再敢来揭皇榜了。

整个京城的气氛因为清王的中毒和皇帝的震怒无限压抑了下去,而就是在这种风声鹤唳暗潮涌动的时候,喻臻大摇大摆地揭了皇榜。

皇帝第一时间见了他,扫一眼他完全不像大夫和过于年轻的外貌,脸黑黑的,眼中满是不信任,沉沉说道:“你可知道戏弄朕的后果?”

喻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拱手说道:“若救不活清王,草民愿意给清王陪葬。”

“好!朕就信你一回!”皇帝拍案起身,挥手说道:“带他去清儿的房间,所有御医听他差遣!”

“多谢皇上信任。”喻臻再次拱手行礼,转身随着下人去了释清元的房间,沿路走沿路观察,想再找点熟面孔出来。

只可惜,一个都没找到。

他遗憾地收回视线,迈步进屋,对上房内释清元望过来的视线,眯眼一笑,说道:“王爷,我来救你了,今天我可是名医。”

等了他好几天的释清元见他生龙活虎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悬着的心飘飘荡荡落了地,忍不住也露出个笑容,说道:“那名医,清元的命就拜托你了。”

“没问题,小场面!”喻臻挥手,转身,哐啷关上门,把跟在屁股后面的御医全部挡在了外面,吼了一句治疗需要安静安抚住外面骚动的人,然后走到床边,手一转,直接取出了一瓶丸子。

这除煞嘛,他很在行,也就是功德扫扫身,吃点药丸补一补的事。

“给,吃了吧,吃完睡一觉就会好了。”他倒出一颗丹药递过去,身上功德蠢蠢欲动。

释清元十分信任地伸手,接过药丸吞下,深深看他一眼,闭目睡了过去。

喻臻坐到床边,功德涌出,扫到手上殷炎给他的丸子,边除煞边疑惑望天。

奇怪,怎么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阵外,被救的小修士看着面前正在照镜子的陌生男子,迟疑上前,问道:“请问您就是喻前辈所说的在外接应之人吗?”

幻化成上辈子外貌的殷炎静静看他一眼,声音也变了,回道:“我是喻臻的师父,风二。你去那边的阵法里打坐,我会给你护法。”

好像是个不太好相处的人,但实力深不可测。还有风二?这个名号之前都没听说过,是哪位避世的高人吗?

小修士心里猜测着,恭谨地朝他弯腰一礼,走到一边正在发光的阵法中,稀奇又喜爱地看了看,敛下心神,开始打坐。

殷炎收回视线,重新看向镜中正专心为释清元除煞的喻臻,唇线拉平。

真是个好徒弟,为了救别的男人,居然忘了帮他掩盖身份,好,很好,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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