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公司

在齐齐唤出清虚子这个道号之后, 大家默契的沉默下来。

中年儒雅男子看向丰原,迟疑说道:“丰前辈,这……”

丰原皱眉摇头, 沉吟说道:“这件事暂时按下, 我来处理,大厦里的阵法虽然已经破除, 但残余影响还在,先解决这个问题, 保障住户安全。”

儒雅男子点头, 识趣的不再就清虚这个话题多谈。

公寓, 喻臻落地后立刻冲进浴室重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闷头把自己卷入了被子里。

殷炎站在床边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弯腰伸手摸上他的头, 帮他把头发弄干,问道:“要不要喝杯热牛奶再睡?”

喻臻摇头,转过身朝他笑了笑,说道:“我没事, 快睡吧,很晚了。”

说完自己先闭上了眼睛,做出了要睡觉的样子。

殷炎感应着他内心传来的自我厌弃和无助感, 看着他明明不太好看却要强撑没事的脸色,垂眼,掀开被子上了床,然后伸臂把他抱到怀里, 轻轻拍他脊背。

“我真的没……”喻臻挣扎,往后挪蹭。

“你是残魂,魂体受到冲击后,失魂症有几率出现。”殷炎不放开,把他的脑袋按在自己胸口,低声说道:“你很冷,我帮你暖暖。”

喻臻一愣,摇头说道:“可我并不……”

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了他的意思,挣扎停下,缩着手睁大眼,看着他露在睡衣外的锁骨线条,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杀人”后满是罪恶感和恐惧感的心一点一点踏实下来。

“……对,我冷。”

他低了低头,试探伸手,慢慢抱住殷炎的腰,发现对方并没有排斥,于是放心的放松身体,把自己整个嵌入他的怀中,额头靠在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噗通、噗通、噗通。

敏锐的五感让他能清晰听到殷炎沉稳的心跳声。

真好,他不自觉收紧手臂,能有这个人在身边,真是太好了。

如果能一直和他在一起,如果……

“谢谢你。”他低喃,意识在放松之后,困倦的感觉慢慢升起,“晚安。”

殷炎轻轻拍着他的脊背,感受着他慢慢放松的情绪,低头,把吻落在了他的头顶。

“晚安。”

一夜美梦到天亮,喻臻迷迷糊糊睁开眼,先映入眼帘的是线条漂亮的锁骨和一小节脖颈线条,视线往上,喉结凸起的弧度像是在引诱人咬上去。视线往下,结实好看的胸膛被睡衣衣领挡住,他本能不满,头往下埋,用额头试图把衣领给蹭下去。

“醒了?”

头顶传来一道微凉的声音,额头靠着的胸膛轻微震动,之后后背被轻轻拍了拍,身体被抱开了。

“起床吃早餐了。”

殷炎一脸平静的坐起身,拢好被蹭乱的睡衣,掀被下床,去了洗手间。

喻臻傻愣愣看着他的背影,视线从他宽阔的肩膀线条,不受控制的落到他的腰部,然后往下一滑……臀部线条真好看,摸上去肯定很舒服。

砰。

洗手间的门关上了,挡住了所有美景。

等等,美景?

喻臻被自己的想法吓回了神,瞪大眼傻了一会,然后意识到什么,颤抖着掀开被子看自己下身,隐隐看到睡裤上有一点濡湿,脑中闪过昨晚梦到的一些零碎画面,心脏一抖,冲下床就跑去了隔壁客卧的浴室。

男人嘛,长久不发泄,偶尔梦里这样那样一下,很正常,喻臻成年很多年,还不至于因为一点小小的生理反应而大惊小怪。

但如果以往梦境里总是面容模糊不知性别的人,突然换成了某个朝夕相处的熟人……而且他刚刚还不自觉的对着那个熟人发了花痴……

叩叩。

浴室门被敲响,殷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怎么进去了这么久?早餐好了,出来吃。”

喻臻唰一下拽紧了裤子,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自己后又嗖一下松开,强作镇定的稳了稳声音,回道:“就、就来,我、我有点便秘。”

说完傻住,忍不住打了自己嘴一下,自觉丢人地捂住了脸。

完了完了完了,他找什么理由不好,居然说自己便秘,要死了要死了。

外面的殷炎诡异沉默了一会,然后用依然平静的语气说道:“宝塔里有一些常用丹药,你如果不舒服,可以适当吃一点。”

喻臻脸和耳朵窘得通红,不敢再乱“镇定”,扬高声音含糊应了一声,伸手用力按了下马桶的冲水键,想用水声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水声之后,脚步声响起,殷炎从门口离开了。

喻臻松开捂住脸的手,看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双颊泛红眼带水光,一副刚刚做过坏事的样子,忙弯腰接水拼命扑脸,心里像是藏了只兔子,完全静不下来。

吃早餐时,喻臻坐到了离殷炎最远的位置,全程闷头吃东西,不说话也不看人。

殷炎感应了一下他始终无法安定下来的情绪,猜他是不是还没从昨晚的事情里抽出神,说道:“今天你在家休息一下,工地那边我……”

“好!”喻臻急切点头,视线不小心和他接触到,又唰一下埋下了头,三两下把早餐塞嘴里,起身侧着身说道:“一路顺风,我、我去转盆了,拜拜。”

说完转身就跑,把自己关入了转盆里。

……可以推一下,在家陪你。

殷炎还没说完的半句话就这么咽了下去,看看自己面前还剩一半的早餐,又看看喻臻干干净净的盘子,没了胃口,放下餐具起身走到了转盆边。

“喻臻,我……”

“一路顺风!如果太忙的话,中午不回来吃饭也没关系!”

“……”

殷炎闭嘴,想起昨晚自己强迫喻臻“杀人”的过分行为,微微拢眉,唤出虚无,嘱咐两句后顺着喻臻的心意离开了。

确定殷炎已经离开后,喻臻紧绷的身体陡然放松,完全不要形象地躺在了息壤上。

现在该怎么办,总觉得完全没脸去面对殷炎了。

殷炎对他那么好,帮他修炼、照顾他的衣食起居,还给了他工作,结果他居然对殷炎起了那样不纯洁的心思,还用眼神占对方便宜。

狼心狗肺。

他唾弃自己一句,萎靡不振地爬起来盯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瞧,越瞧越觉得戒指好看,越瞧越觉得殷炎也特别好看,然后好看着好看着,心里就升起了一丝窃喜。

已经领证了呢,他和殷炎现在可是合法夫夫。

他美滋滋地摸着戒指,傻乐了一会,然后猛地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些什么,低吟一声捂着头倒回了息壤上,恨不得以头抢地。

不对不对,他怎么还高兴上了,现在的问题难道不是万一殷炎发现他起了歪心,很可能会为了和他保持距离,而和他离婚,之后减少往来吗?

说不定还会讨厌他,觉得他不知好歹……

不行!不可以这样!他不想和殷炎分开!更不想被殷炎讨厌!

歪倒的身体又唰一下坐直了,他像个突然来了精神的神经病,抿着唇,肃着脸,站起身环顾一圈这个仿佛处处都透着殷炎气息的转盆,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一路开车来到郊区山下,他闷头爬山,最后满头是汗的停在了山神古树面前,手一撑扶住了树干,气喘吁吁说道:“爷、爷爷给我讲过,山神和土地神一样,掌管一方土地,能、能感应掌管土地内居民的生老病死和姻缘子嗣,你、你看看我……”

哗啦啦,古树一顿摇晃,疯狂拒绝。

“我在这就只认识你,你不帮我,我、我就死在你这!”喻臻抱住树干坐到地上,难得耍起了无赖。

古树愁得叶子都要掉了,干脆开始装死。

“听说山神的皮是上好的炼器材料,我觉得炼器挺好玩的,想学一学。”喻臻把脸贴在树干上,双手“温柔”的抚摸树皮,意味不明。

古树抖了抖,开始疯狂往下掉树枝,这回是真的树枝,砸头上挺疼的。

喻臻不管,也跟着装死,抱着它的树干不动。

一人一树僵持了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半个小时过去了,喻臻憋不住了,开始闷头抠树皮。

古树简直要被他烦死,终于忍无可忍的从枝头脱落下一片叶子,慢悠悠落到了他面前。

喻臻眼睛一亮,忙伸手去接,结果树叶在接触到他的指尖后立刻化为灰烬消失了,愣住,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古树没有动,也没有再给出任何指示。

“这意思是……一场空吗?”

古树轻轻摇了摇树叶,居然有了点温柔安抚的味道。

喻臻的心沉了下去。

“小修士,你别为难山神大人了,他只能感应出凡人的命运,算不出修士的未来。你的姻缘啊,归天道管。”

一道尖细童音突然从树上传来,喻臻仰头看去,就见一只肥肥的松鼠蹲在古树的枝干上,正勾着头看着他,见他望过来,还人性化地挥了挥手,嘴巴微动。

“回去吧,与其把姻缘交给旁人去算,还不如自己把握。”

这只松鼠喻臻认识,那天捉灵兔的时候,对方曾跟在他身后看过热闹,是一只开智已久的老妖怪。

喻臻被感情冲昏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想起自己修士的身份,摸了摸被自己抠过的树皮,愧疚起来,渡了点功德过去,说道:“对不起,我任性了。”

说着抬起头看向松鼠,笑了笑:“谢谢你,下次再来找你玩。”

松鼠动了动胡子,掏出一颗坚果丢给他,转身顺着古树的枝干跑远,窜入林间消失了踪迹。

啪嗒,古树的枝丫又掉了一截下来,直直落入他怀中,化成了一朵还带着露水的月季。

“谢谢你的安慰。”喻臻把玩着月季,又轻轻摸了摸树干,见时间已经不早,告别后转身下了山。

不想回家吃饭,也不想在外面吃饭。想去工地找殷炎,又有些犹豫。

喻臻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B市转悠,不知不觉间,居然把车开到了博力大厦下面。

与昨天的煞气环绕相比,今天的博力大厦看起来明亮正常了许多,虽然仍有种不舒服的感觉传来,但十分轻微,可能会让住户小小的倒霉,却不会再造成无辜的人惨死。

他把车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大厦的门,无意识地盯着出出进进的住户瞧,突然想到什么,慢慢皱了眉,坐起身发动了汽车。

这次他再不犹豫,一路平稳地开到工地,快步拐进去后才想起没有提前给殷炎打电话询问他在哪,忙停步掏出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过了一会才接通,殷炎平静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你在哪里?”他询问着,又在工地里走动起来,快速说道:“我刚刚去了一趟博力大厦,想起件事情,你昨天说那个道士借了住户的寿命和运道,已经去世的人先不提,那些还活着的人怎么办?比如池南,他被借走的运道和寿命……”

“你去了工地?”电话那边的殷炎突然询问。

喻臻停步,看一眼前方突然开始运转的大型机器,转身朝安静的角落走了走,回道:“嗯,你在哪?我怎么到处都没看到你,去吃饭了吗?”

电话那边安静了一会,殷炎回道:“我在公司,你没看我给你发的短信吗?”

喻臻:“……”

什么短信,短什么信,他之前脑子都是短路的,怎么可能会注意到短信。

“来公司,我带你去吃午饭。”殷炎从他的沉默里得到了答案,开口说着。

他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大概是喻臻情人耳里听旁音,总觉得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和宠溺。

喻臻有些耳热,被正事压下的小心思又稍微冒了头,低头乖乖应了一声,就准备挂电话。

“你开车没有,没开我去接你。”殷炎却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两人是真正的夫夫,那殷炎简直就是这世上最好最完美的二十四孝丈夫!

看这贴心的劲头!

丈夫。

喻臻突然呛咳了一声,耳朵和脸通红,快速说道:“不用了。”

说完挂断电话把手机揣入口袋里,假装看风景似的来回环顾几圈,视线接触到周围忙碌的工人,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是多么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和傻气,再次低咳一声,板着一张脸转身大步朝着工地出口走去。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就在他打开导航准备设定路线时,他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话说……殷炎说的公司,是哪里?

和殷炎结婚这么久,他好像还不知道殷家的公司叫什么,只知道殷家很有钱。

……

…………

脸蹭一下又红了,这次是心虚和尴尬的。他不好意思再打电话去问殷炎,于是打开了手机浏览器,输入殷禾祥的名字,搜索。

一般比较大的公司和公司老板都会有网络人物百科,他、他先搜一下,万一搜不到再问问殷乐。

哗啦啦一堆信息冒了出来,大多和生意有关,最新的一条是殷禾祥作为锦江董事长,去哪里哪里参加了什么什么会议,在会议上就什么什么项目发表了什么什么样的看法,参会的某位领导对他的看法表达了高度肯定的一则短新闻。

锦江。

喻臻目瞪口呆。

反复确认过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人之后,傻了。

他只知道殷家好像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仇飞倩手里还有家化妆品公司,但他从不知道,殷家的公司居然就是锦江!

华国大大小小那么多个城市,几乎每一个比较大的城市里,都会有一个命名为锦江的地标性广场或者商场或者休闲区。

H省当然也有,喻臻读大学的时候经常坐车从那里经过,但从没进去过,因为里面的消费绝对不是他一个穷学生负担得起的。

“……”

他捏紧手机,吞了吞口水,扯开围巾,颤抖着手指,又输入了仇飞倩的名字,搜索。

同样的一堆信息冒出来,这次他没有点开最上面的新闻,而是点开了下面的人物介绍。

仇飞倩,祥飞集团董事局主席兼执行官,19XX年X月X日出生于B市,毕业于中国XX大学……与19XX年创办祥飞集团,主营日用品,后开发高端彩妆品牌倩乐……

祥飞、倩乐……

喻臻慢慢放下手机,额头冒出了冷汗。

万万没想到,天天在他面前上演鸡飞狗跳训孩子戏码的仇飞倩和存在感不太强的殷禾祥,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怎么办,感觉自己是殷炎之间的差距更大了。

不对不对,殷炎其实不是殷炎,他本身并不是什么有钱少爷,只是一抹残……

他突然想起那个只去过一次的芥子空间和殷炎偶尔无意间显露出的上位者习惯,握紧手机。

不是少爷。

他突然无比确定,也无比丧气。

殷炎过去在修真界的时候,应该不是少爷,而是更厉害的“老爷”,能随意支使少爷的那种大老爷。

完了,他居然喜欢上了这样厉害的一个人,这辈子还有希望追到对方吗?

他趴到方向盘上,垮着肩膀蔫了几秒,突然又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地坐起身,迅速发动汽车,转方向盘——大家都是残魂,有什么高低贵贱的!

爷爷曾说过,他这辈子是光棍的命,既、既然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打光棍,那、那干脆试试好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最后行不行。

而且他和殷炎命运相连,还得纠缠很久去补全魂魄,这么长的时间,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要功夫深,他就不信铁杵磨不成绣花针!

就这么一路自我鼓励地开到了锦江总部大楼楼下,他停好车后整理一下仪容,下车迈上台阶,走入主楼的楼门,然后再次卡住了。

话说……殷炎在几楼来着?

他没有工作牌,眼尖的大堂前台已经注意到了他,做好了给他登记来访信息的准备。门口的保安也若有若无地看着他,手里捏着对讲机,半举不举的。

五感敏感的喻臻很快注意到了他们的视线,莫名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剥了皮暴露在公众视野里的青蛙,稳住表情朝他们笑了笑,转身走到大堂左侧的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给殷炎打电话。

前台的视线挪开了,保安的还没有。

然后没一会,前台倒了杯水送过来,放到他面前后,朝他礼貌地笑了笑。

锦江员工的素质真不错。

他低声道谢,刚好电话接通,忙侧头询问殷炎具体楼层。

“你到了?”

“嗯,在大堂里。”

“等我下去。”

殷炎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喻臻放下手机,前台适时上前,微笑询问:“请问先生您要找谁,我可以帮您联系一下,避免久等。”

“谢谢,不用了,我找的人已经下来了。”喻臻再次道谢,察觉到背后的保安还在看着自己,不自在地动了动。

怎么回事,他看起来很可疑吗,怎么保安一直看着他。

正这么想着,大堂最里侧的高层专用电梯开启,殷炎胳膊上搭着外套和围巾大步走出来,视线精准落到喻臻身上,脚步一顿,然后更快地走了过来。

喻臻莫名有些紧张,连忙站起身,像单独见老师的小学生一样,扯了扯衣摆又扯了扯袖子,视线接触到衣服上的泥痕,僵住了。

糟糕,他之前跑山上找山神耍了一顿赖,蹭了一身泥,忘了回去换衣服了。

“怎么弄的?”

殷炎已经靠近了他,伸手直接帮他摘了围巾,然后十分自然地解他大衣的扣子。

“我、我去找山神玩了会。”喻臻窘得不行,终于明白保安为什么会一直看着他了,忙配合地脱掉脏外套,不敢抬头看殷炎的脸。

刚发现自己的心思就弄得一身邋遢的出现在殷炎面前,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实在太丢脸了。

而且现在殷炎刚进入总公司,正是需要稳定形象建立威信的时候,结果他却这么副模样跑来找他,简直糟糕。

“对不起,我没注意。”

他懊恼道歉,身上突然一暖,殷炎把自己的外套披到了他肩上,示意他伸手:“把衣服穿好,外面冷,我定了日料,你之前不是说想吃寿司?”

披衣服时殷炎几乎是双臂环绕把他抱在了怀里,喻臻愣住,傻傻仰头看他,视线接触到他的眼神,心里一跳,稍显慌乱地低头扯过他胳膊上的围巾,呼噜噜把自己的脸整个围了起来,只露出眼睛以上的部位在外面,屏住呼吸不说话。

殷炎动作一顿,垂眼看他,视线扫过他围巾缝隙里露出来的满是红晕的耳朵和脸,嘴角一勾,伸手敲了他额头一记,伺候小孩子一般地拉起他的手给他穿衣服,说道:“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出去玩蹭一身泥回来,羞不羞。”

说着扫一眼大堂里瞪大眼看着这边的前台和保安,说道:“你们别一直盯着他看,他脸皮薄。”

说完给喻臻扣好扣子,顺势牵住他,一手牵人一手拿着喻臻的脏外套,只穿着毛衣离开了。

前台和保安们:“……”

天呐,他们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