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指导课
脸色大变的教授泰尔思没有再等在餐厅门口，转身就向着楼下跑去。
而在教授泰尔思匆匆离去后，关闭着的餐厅门从里面打开了，秦然走了出来，看着教授泰尔思离去的方向，眉头微皱。
与上位邪灵共享视野的秦然，能够清晰的看到在E区边缘，史密斯教授研究所附近，升起了浓烟，且火光闪烁。
无疑，那里发生了意外。
以远超秦然想象的速度。
事实上，在奥利弗·莱德提到那位E区院长罗恩姆思和特立独行的教授史密斯时，秦然就派出上位邪灵去了后者所在的研究所外围，密切的注视着一切动静。
至于为什么不选择那位院长罗恩姆思？
在对方居住的小楼被毁后，秦然无法找到对方此刻的落脚处，但是秦然相信，只要盯着史密斯，对方就一定会出现。
因为，按照奥利弗·莱德所说，两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不过，眼前的一切，却告知着秦然，盯着这位史密斯教授的人不止一波。
超过三波人马在这里战斗。
现代化武器的轰鸣、爆响络绎不绝。
属于眼前世界特有的战斗技巧穿插其中，让这场战斗变得越发诡秘多变，秦然无法分辨清哪一方人马属于奥利弗·莱德，但相较于家门口的战斗打到如此激烈程度，都没有出现的史密斯教授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给予上位邪灵下达了小心搜寻的命令后，秦然很快就得到了史密斯教授包括对方的那条护卫犬博尔德都不在的事实。
“被引开了？”
“还是？”
心底涌现的猜测，让秦然迅速对上位邪灵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虽然秦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种异常的前提下，离开就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趁乱捞一笔？
在得到上位邪灵确认周围没有了异香时，秦然并不打算冒险尝试。
事实证明秦然的选择是十分正确的。
就在上位邪灵离去不到一分钟的时候，数股强大的气息出现在了那里，在秦然入阶的感知中，这些气息最低都是入阶级别，高一些的已经达到了Ⅲ阶，而且，秦然可以肯定，他感知到的这些并不是全部。
过远的距离让入阶级别的感知也变得不稳定，特殊的技巧更是会直接影响到感知的判断。
“特奥瑞特的高端战力吗？”
“事情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秦然单手撑着下巴。
如果按照奥利弗·莱德所说，这里仅仅是被罗恩姆思关注的话，一旦出事，属于特奥瑞特校方的势力一定会给予雷霆一击，但现在出现的高端战力却有些超出秦然的计算，那么只剩下了两个可能。
第一，特奥瑞特校方的高端战力远远超出了秦然的想象，而以这样的战力，依旧无法彻底掌控整个学校，很显然，隐藏在各个研究室内，属于家族、流派的势力远比想象中的要强大。
第二，这些高端战力来自整个特奥瑞特，不分校方还是研究室，因为史密斯的研究室受到攻击而同时出现。
而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现在秦然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尤其是前者，将会真正意义的影响到他接下来的计划。
假如是后者的话？
他必须要赶紧抽身而退。
因为，一旦任由事态发展下去，依旧会影响到他的计划。
所以，秦然边走边思考。
他需要将可能出现的漏洞弥补上。
当然了，高年级的指导课，秦然并没有忘记。
那可不是普通食物。
都是“速食”“便当”啊！
……
行进间，莉安娜突然打了个寒颤。
已经经历了数次狩猎的三年级女生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长刀，左右环顾，寻找着让自己感到危险的来源。
但周围一切正常。
就是E区的普通街道，身边也是这次对新生进行指导的同学们。
“莉莉，怎么了？”
运动服短发的乔伊尔走在莉安娜的身边，第一个发现了好友的不对劲。
“不知道。”
“我刚刚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寒意，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
“但是……”
“也许是错觉吧？”
莉安娜最终摇了摇头，然后，看向了好友，微笑道：“你好像很期待一会儿的新生指导？”
“当然！”
“我可是期待了许久的！”
“那混蛋突然一巴掌把我打晕，然后，又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这样的仇，我怎么能不报？”
“只要一想到那混蛋，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脸在疼。”
乔伊尔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着，目光却是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莉安娜的鼻梁，虽然那里已经痊愈了，也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痕，但是她可是听说了当时的惨状，不仅是鼻血横流，鼻梁骨也断了。
“别这样看着我。”
“我好不容易才治疗好的。”
莉安娜娇嗔的轻拍了一下好友。
“你不恨那个家伙？”
乔伊尔好奇的问道。
“恨！”
“但据我所知，他真的很强。”
莉安娜斩钉截铁的语气，表明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外貌的在意程度，但随后的话语却带着忧愁。
“强？”
“不过是以讹传讹！”
“真正的战斗力，谁知道？”
“区区一个新生首席而已！”
略显不屑的话语在一旁响了起来，身着四年级制服，佩戴校徽，面容还算俊朗但却举止轻浮的佩吉思一边说着，一边就向着莉安娜靠了过来，不过，却被莉安娜不动声色的避了开来，佩吉思还想要继续，但看到了莉安娜握刀后，马上停下了脚步。
“我们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
佩吉思故作叹息地说道。
“我们的关系就应该是这样！”
莉安娜强调着。
一旁的乔伊尔更是厌恶的看着对方。
对方的名声在特奥瑞特高年级女生圈内十分的狼藉，欺骗感情、身体，唬骗钱财、食物等事情，对方做了不止一次，如果不是因为有着足够的实力，对方早就消失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乔伊尔，你的眼神很让我心动……我帮你好好教训那个新生首席，你和我约会怎么样？”
佩吉思看着乔伊尔，尤其是看到那运动服都无法彻底遮掩的身材时，双眼就是一亮。
“教训对方？”
“他虽然讨厌，但和你相比，你更加应该是被教训的人才对！”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被四年级首席派来做新生指导，你有什么目的，她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运动服短发女生冷哼了一声，看着对方的目光犹如看着蟑螂。
“当然是因为我能力出众。”
佩吉思很干脆地说道，但是却结束了这个话题。
在对方眼底深处，隐隐闪过了忌惮。
由于佩吉思的加入，莉安娜、乔伊尔也没有了谈下去的兴致，三人很快的陷入了沉默，但是跟在三人身后的十几个高年级生却依旧议论纷纷。
他们议论的核心，自然是秦然。
“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可能是真的！”
“不论是独战五十人，还是劝服了暗食者！”
“可听说那位新生首席擅长用毒！”
“那也不可能！”
“除非是自然形成的毒瘴，不然没有那种毒能够让五十人一瞬间倒下。”
“肯定是这样！”
“他等着被我们嘲笑吧！”
……
高年级对新生的指导虽然代表只要三个，但是旁观人数却是并不禁止的，不过，大部分的高年级生都没有兴趣就是了。
对于他们来说，学分更加重要，而不是跑去围观。
能来围观的，都是不缺学分，或者就是得不到学分的。
这样的学生即使到了五年级也很难顺利毕业，因为，在三年级进入秘境试炼的时候，他们基本上都会被淘汰。
而在秘境中的淘汰，就是……
死亡！
而在这批围观者中，后者无疑占据了极大的比例。
自知无法顺利毕业的他们大部分都自暴自弃了，而他们来围观最大的目的，也不过是想要发泄自己的不幸，将之“移植”到新生身上，让那些新生在恐惧、嘲笑下，变得碌碌无为。
每一届的高年级生中，都不缺少这样的人。
甚至，他们乐此不疲。
而一些新生成为了高年级生，了解到了特奥瑞特的残酷后，也加入了其中，并且，乐此不疲。
他们早已经忘却了最初的痛苦。
或者说，看到别人的痛苦时，他们就忘记了痛苦。
人的劣根性，在这个时候，显露无遗。
所以，这些高年级生来到E区大操场，看到那些等待的新生时，每一个都是不怀好意的。
无形的恶意汇聚一起，如同是倾倒的山峰般，向着并没有真正经历残酷的新生们压去。
虽然新生们虽然努力想要展现自己的不屈，但是较弱的实力，依旧让他们底气不足。
特别是，知道所谓新生指导内幕的新生们，更是不由咽了口口水。
例如：斯坦尔特。
作为秦然的助理，首席生的副手，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我是……”
“来战吧！”
斯坦尔特的话语还没有出口，就被身旁的迈卡打断了，同为首席生的副手，迈卡可没有好友斯坦尔特的担忧，在他的心中，这是一次难得的、磨砺自己实力的机会。
就算是失败了，也能够让他明白自己的不足。
而成功了？
那就将目标订到更高的位置上。
“一个新生首席的副手而已，竟然这么狂妄？”
“如果不是围观者不能够主动出手的话，我早就教训他了！”
“就是！就是！”
……
围观的高年级生中，这样的声音不断响起。
除去代表者外，在没有被挑战的前提下，围观者不能主动向新生出手，这是新生指导课的规矩。
同样的，新生们也不会去冒然的挑战高年级的围观者。
当然了，这是一般的情况下。
而迈卡明显属于特殊的。
“我要挑战你！”
迈卡指着最先开口的高年级生。
“你确定？”
对方一愣，然后，狰狞的一笑。
“我确定！”
迈卡根本不顾好友的劝阻，就这么的走了出来。
“很好，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后悔的！”
高年级生大声地说道，周围的围观者则是大声的呼喊起来。
或许他们在同年级中是末流，但是面对新生时，他们却有着绝对的自信。
不仅是因为经验，还因为他们比新生吃下了更多的、有级别的食物，且学习了与之相对应的战斗技巧。
而新生？
在周年庆前，他们不仅没有吃下与自身契合的食物，更没有学习相应的战斗技巧，这样的对手，在高年级生看来，就是可以碾压的对象。
莉安娜微微皱眉，想要劝说，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双方都开口的挑战，她无法插手。
“一群败类！”
乔伊尔抿着嘴，不满的自语着。
她看不惯这些高年级生的“传统”，但同样无力阻止。
而佩吉思的目光根本没有在马上要开始战斗的两人身上，他搜寻着新生中姿容不错的女生，犹如是在寻找猎物。
不过，马上的，佩吉思就转移了目光。
因为，迈卡竟然与围观的高年级生打了个不相上下。
虽然那只是一个二年级生。
“真是废物！”
佩吉思冷哼了一声。
周围刚刚还满是期待的高年级生们，一个个的面色难看起来，但是他们没有一个敢反驳佩吉思的，他们只敢用最怨毒的目光盯着迈卡这个新生。
“干掉他！”
“快点，干掉他！”
“不要再玩耍了，干掉他！”
这些人一个个的大呼小叫起来。
但与迈卡交战的高年级生却是汗如雨下，眼中带着震惊。
力量！速度！体力！
完全不像是新生！
还有那种战斗技巧和意志力！
他都已经拼尽全力想要麻痹对方的身体了，但完全没有用。
这怎么可能？
震惊中的高年级生，速度变得缓慢，这被全神贯注的迈卡抓住了机会，在闪过对方的一拳后，狠狠一个膝撞顶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砰！
被挑战者连连后退了数步后，径直倒下。
一片寂静。
接着——
“干得好！”
“好厉害迈卡！”
新生的欢呼声响起，高年级生们则是脸色铁青一片，但很快的，这样的神情就变得迟疑起来。
因为，迈卡的目光看向了他们。
眼中满是战意！
还要挑战！
所有人的心底升起了这个想法。
而迈卡也是这样做的。
“我要挑战你！”
迈卡指向了之前第二个开口说话的高年级生。
对方面颊抽动了一下后，走下了场。
在新生的期待、围观老生的注视下，一场新的战斗就要开始，但是莉安娜、乔伊尔和佩吉思却是看向了周围。
一层无形、诡异的气息不知何时笼罩了这里。
在三个高年级生的眼中，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要失去了色彩。
接着，一阵刺痛耳膜，让所有人头晕目眩的笑声响起。
在三个高年级生没有反应过来前，一道身影就这么的出现在了莉安娜的面前，一把将陷入了眩晕的莉安娜拎了起来。
“多么美好的肉体，一定会……很好吃的！”
对方的嘴张开，呈现出一个夸张的比例，比口水粘稠了数倍的粘液顺着裂开的嘴角流淌而出。
然后，就这么冲着莉安娜咬了下去。
完了！
莉安娜看着这张裂开的嘴，依旧无法脱离眩晕的她，整个人陷入了绝望，下意识的闭上了双眼。
但！
预计中的疼痛没有来临，有着的只是身体失重后的撞击。
感受着坚硬的地面，莉安娜睁开了双眼。
她看着眼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整个人都呆住了。
往日里的痛恨，在这一刻都变为了感激。
似乎鼻梁骨的疼痛都远离了。
可是——
“你要对我的‘便当’做什么？”
冷漠的声音传入了莉安娜的耳中。
便、便当？
我是便当？
顿时，满是感激的莉安娜就变得双眼呆滞，看神情，似乎陷入了某种更深层的绝望。
然后……
她觉得鼻梁骨又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