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棺材
马车离开伯尔市,驶上郊区的道路时,车厢内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颠簸。
即使车夫尽力控制着车速,但效果却并不明显,拉特不得不伸手扶住一帮的扶手,才能够保持身形的平稳。
不过,就算如此,拉特的目光依旧紧盯着秦然。
拉特有着太多的疑惑想要询问秦然了。
事实上,拉特也是这样做的。
但秦然的坚持远远超出了拉特的预料。
如果不是曾经和秦然对话的话,拉特甚至认为秦然是一个聋子、哑巴。
“作为你的合作者、雇佣者一定是无比放心的,因为,你的嘴巴比我所知道的任何保险柜都要牢靠!”
拉特说不上是讥讽,还是无奈,这样的评价着。
“谢谢。”
秦然一笑,回答着。
拉特的脸上浮现了无力。
秦然看得出,拉特暂时选择了放弃追问。
这让他从心底松了口气。
他并不擅长谎言、表演,尤其是面对一个焦急的父亲时,更是如此。
假如他真的知道哈罗德的下落,也许在对方的多番追问下,已经告知了对方真正的答案了。
短暂的沉默后,拉特又一次开口了。
“虽然赫伯特阁下的情况我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你为什么要让我派人去酒馆?”
“你难道想要挑起赏金猎人、佣兵们和伯尔市高层的战斗?”
“这真的是妄想了!”
“那些为了赏金就和猎狗一般紧追不放的家伙们,遇到伯尔市高层的话,也会如同猎狗一般驯服的。”
拉特直言不讳地说道。
对于这一点,秦然不会反驳。
因为,对方说的就是事实。
“他们可不是猎狗,更加确切的形容是:秃鹫、土狼。”
秦然简单的纠正着。
“我们难道应该在这里为一个比喻起争执?”
拉特没好气的反问着。
“当然不!”
“因为,我们到了!”
秦然拉长语调说道。
然后,不等拉特再说什么,就推开车门跳下了马车。
拉特紧随其后。
而且,一下马车就追问着。
“哈罗德呢?我的儿子在哪里?”
“这里是……赫伯特阁下的居所?”
“我曾经派人仔细的搜查过这里,但是并没有任何的发现!”
“2567,你千万不要和我说,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玩笑!”
“不然的话……”
拉特看着四周,当发现眼前的地方是数个月前被一场大火烧毁的赫伯特居所时,他的声音不住的拔高。
而且,其中蕴含着不可抑制的怒气。
拉特认为他被秦然耍了。
只不过,下一刻,拉特的话语就戛然而止了。
秦然一把抓住了拉特的领子,将对方扯离了原地。
并不是秦然恼羞成怒。
而是……
嗖!
一支箭矢在拉特被撤离原地后,穿过了那里,扎在了远处的泥土里。
拉特脸色一白。
他还算不错的视力和大脑,清晰的告诉他,如果他还站在那里的话,绝对会被那支箭矢穿过胸膛。
“谢、谢谢!”
刚刚从死亡边缘派回了一圈的拉特,强自镇定的道谢着。
“不需要道谢!”
“你的危险来自于我,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接下来,你最好待在你的保镖中间——小心那个留有络腮胡子的!”
最后一句话,秦然压低了声音,以只有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然后,秦然的目光就看向了远处的黑暗。
那里,他等待许久的敌人出现了。
就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
以“赫伯特为饵”,真的引出了不怀好意的敌人!
只是……
敌人的数量不太对!
并不是超出想象的多。
而是,少!
在秦然的视力、听觉下,他能够清晰的感知到,大约有三十人左右的队伍出现在远处的黑暗中。
疑惑,浮现在了秦然的脸上。
“如果是夜种的话,曾经与我交过手的怪物们,应该很清楚我的实力,这样的数量完全就是送死的!”
“除非不是夜种,或者……”
“另有手段!”
想到这的秦然猛地警惕起来。
按照他的假设,“窃听者”背后的指使者是夜种的话,这个时候就应该大规模的调集军队前来,让个别的夜种混入其中才对,绝对不会只是小股人马出现。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一向谨慎的秦然将装有【狂妄之语】的盒子,拎在了左手之中,让他的右手随时能够拔出这把暗红色的双手剑。
同时,他的大脑不停的转动着。
因为,眼前反常的一幕,让他发现他好像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踏踏踏!
对面黑暗中的脚步声却是越发的清晰了。
一箭无功的袭击者并没有隐藏自己的打算,就这样大大方方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而且还是以……
本来面目!
一个个面皮被烧烂的“人”从黑暗中走出,身着黑色的长袍,手中拿着各异的武器,一对对在眼眶内的大眼珠,分外的渗人。
在看到夜种恐怖容貌的瞬间,拉特等人就被吓得连连后退。
那些保镖更是毫不犹豫的端起了手中的遂发步枪,枪口对准了这些怪物。
但夜种却丝毫没有理会拉特与拉特的保镖。
它们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秦然的身上,那渗人的大眼珠,带着无与伦比的仇恨。
“2567!”
尖锐的喊叫声从夜种的领头者身上发出,它手持一把长剑,剑尖直指秦然。
立刻,一个被隐藏在它们身后的箱子被几个夜种抬了出来。
箱子长两米,宽一米半,高也有一米半的模样。
棺材!
虽然是一尊比例不太好的棺材,但在看到的第一眼,秦然就确认这是一尊棺材。
而秦然的目光更是被这奇异的怪才所吸引。
因为,他能够清晰的听到从内里传来的呼吸声。
断断续续的那种。
但足以肯定,棺材内的是一个活物。
接着——
吱、吱吱。
木质的棺材发出了牙酸的响声,并且不住的摇晃,直到棺材盖被顶起,一只挂着一丝皮肉、几近乌黑的手掌从中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