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卡。”王督满意地叫停了拍摄，他笑眯眯道，“辛苦大家了，先吃中饭吧。咱们休息一会儿，下午继续！”
12月底的A市冷得能冻死一头牛，戚予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拍了一上午的露天戏，虽然身体不怎么冷，但原本白嫩的脸蛋还是被冻得红扑扑的。
“哎哟戚姐，你看你这脸红的，跟隔壁唱戏的似的。”一旁的Coco第一时间迎了过来，她踮起脚，心疼地给戚予裹棉外套。
“谢了。”戚予一边配合地披上棉衣，一边环顾着四周，眼神里流露出一丝疑惑。
“戚姐，你是在找顾老师吧？”Coco拧着眉，回忆道，“刚才你拍第三组镜头的时候，我好像看到顾老师的助理来找她了，可能是接顾老师回去跑其他的通告了吧。”
闻言，戚予原本愉悦的心情不受控制地低落了下来，她强颜欢笑地“哦”了一声，顿时连吃中饭的胃口都没了。
戚予无精打采地回到了休息棚里，接着找了个角落，懒洋洋地窝着。正当她想要发个微信问问顾芊去了哪里的时候，空气里却突然出现了熟悉的木槿花香气。
戚予惊喜地回过头，发现顾芊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她身后，她脱口而出：“姐……咳，顾前辈！”
“这么激动？”顾芊不慌不忙地贴着戚予的身边坐下，看着对方亮晶晶的眸子，忍不住调侃起来。
“我还以为你回去了。”戚予略有些委屈道。
“我回去干嘛？今天又没工作。”顾芊轻哼一声，她将手里一直拎着的保温桶递给戚予，说道，“我刚才让小凡吨了点冰糖雪梨送过来，你这几天嗓子不太舒服，先把这个吃了。”
戚予小心翼翼地打开打开盖子，浓郁的清香与热气顿时扑面而来。
“有点烫，你吃的时候注意点。”顾芊不放心地叮嘱道。
戚予点点头，挖了一勺炖梨，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塞进嘴里。
下一秒，戚予表情突变，精致的五官都皱在了一起。
“怎么了？”顾芊立刻紧张起来，“烫到了？不是让你小心点嘛，急什么？”
“……不是。”戚予终于艰难地把嘴里的炖梨给咽了下去，她砸着嘴，皱眉道，“太甜了，这估计是我这辈子吃过最甜的东西了……”
“真的吗？”顾芊有些惊讶，她是知道戚予不爱吃甜食的，所以还特意叮嘱了小凡少放点糖。
“不信的话你尝尝看。”戚予郁闷道。
顾芊想都没想，直接拿过戚予手里的勺子，自然地放在唇边舔了一下。
“嘶……”顾芊像是也被这口味给惊到了，她疑惑道：“甜得有点发腻了，估计是小凡不小心把糖放多了。”
说完这句话后，顾芊和戚予忽然感觉周围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她们抬起头，看见王督和其他几个演员的表情都异常精彩纷呈。
王督实在忍无可忍了，他开口道：“冰糖雪梨再甜再腻能有你俩腻吗？你俩能不能收敛一点啊？”
戚予、顾芊：“……”
“另外，小戚啊，有句话我本来不想说的。”王督将炮火转向戚予，“你是不是每次喊顾芊都下意识地想喊姐姐？我说你堂堂一个Alpha，要不你就光明正大地喊姐姐！别每次喊了一个姐字后突然转口变成顾老师、顾前辈，完了以后你俩还要羞涩地相视一笑，成心恶心我们广大围观群众是吧？”
戚予：“……我知道了。”
“而且我很好奇，你们昨晚到底对人家小张做了什么？”王督责备道，“昨晚上我让小张给你们房里送夜宵，结果好好的一个小姑娘端着一口没动的夜宵跑回来了，我问她发生了什么，她也只一个劲地红着脸，憋了半天给我来一句她也想谈恋爱了。你们欺负她了？”
戚予十分震惊，一口否定道：“不可能啊，昨晚哪有人送夜宵过来？”
“昨天……我好像确实听见有人在敲门，但我以为听错了。”顾芊道，“这样一想，门外的人大概是小张吧。”
导演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所以，你俩当时到底在干啥？把人家小姑娘刺|激成这样？”
戚予委屈道：“没干嘛啊，就是顾芊新学了一套按|摩方法，昨晚拿我试验来着，啧啧，疼得我|干嚎了一晚上。”
王督：“……”
摊牌性别后，好几家公司都和戚予解除了代言合约，短时间内，也没有什么电影和综艺的导演敢再找她。用专业术语来概括戚予现在的状态的话，大概就是“糊”了。
戚予前段时间忙得连轴转，现在突然闲下来了，她便每天专心拍拍电影，认真统筹剧组的工作，休息之余还能看一看和制片人有关的书籍，倒也充实而自在。
相比之下，顾芊的事业和口碑几乎没受太大的负面影响。她还是那个每天天南海北飞的顾影后，只是一有空闲，就会跑来剧组秀秀恩爱，恶心恶心广大的单身狗。
今年过年比较早，元旦结束没几天，就要迎来除夕了。顾芊好不容易从经纪人那里抠出来了一个短暂的假期，和戚予一起回了老家。
除夕当天，戚予家里来了一群亲戚，吃完年夜饭后，有的人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春晚，有的人聚在一旁搓麻将。
戚予坐在沙发上，顾芊窝在她怀里，两个好多年都没看过春晚的人居然毫无违和感地混进了一群大爷大妈中，津津有味地对着电视看了起来。
看着大屏幕上，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小鲜肉正唱着歌，戚予感叹道：“怪不得明星都争着上春晚，能在跨年夜里，给全国百姓唱歌，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顾芊略微一挑眉，慢悠悠道：“我前几年不也上过春晚吗？你看了没？”
戚予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旁边无意中听到她俩对话的三姨插了嘴。
“看啦，当然看啦！”三姨朝篓子里吐干净瓜子壳，抬头笑着说，“哎哟，你是不知道哦～当时戚予吃完年夜饭就被她阿公拉走搓麻将，戚予没办法，就定了个手机闹钟。谁知道她手机没电关机了，她中途跑过来问我们现在几点了，我当时为了逗她，就骗她十一点了，结果这孩子当场就掉眼泪了，说错过了来不及了。我一问才知道，她定了十点的闹钟要看你唱歌……”
顾芊憋了半天才忍住没有笑出声，她眉眼弯弯道：“看来小予确实很喜欢听我唱歌呢。”
“是啊，戚予从小就稀罕你。”三姨意犹未尽道：“她小时候啊，有一次还……”
……
后半段时间，顾芊根本没注意到电视上在放什么了，她专心致志地和戚予的三姨聊天，有几次差点笑出了眼泪。
黑历史被扒了个精光的戚予生无可恋地瘫在沙发上，她麻木地捏了一粒瓜子，放在嘴里机械地嚼着。
12点的时候，戚予和顾芊跟着家里的长辈们，来到了庭院里放烟花。烟花燃尽后，长辈们都回屋休息了。戚予对顾芊询问道：“要不要散散步？”
“好啊。”顾芊略有些任性地说，“但我想让你背我。”
戚予微微一笑，她蹲下了身子，让顾芊牢牢地趴在她的背上。
月光下，戚予背着顾芊，随意地到处晃悠着。
走到一处老屋的门前，戚予停下了脚步，她道：“其实我的黑历史远远不止刚才三姨讲的那些，你还想听吗？”
顾芊摸了摸戚予红红的耳朵，认真道：“我想知道所有和你有关的事。”
戚予笑了笑，说道：“还记得吗？初中的时候，有一年寒假，你去外地参加冬令营。你晚上突然打电话跟我说，你一个人睡觉很害怕，想让我陪你说说话。那时候我屋子里信号不好，电话老断，我就穿着睡衣跑到了外面和你打了两个小时电话，一直等到你睡着才回屋。”
说到这里，戚予背着顾芊在老屋的门前原地转了两圈，笑道：“当时就是在这里，我一边和你聊天一边做下蹲，好不让自己太冷。是不是特别傻？”
顾芊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过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是我傻。”
戚予奇怪地问：“怎么就变成你傻了？”
“我明明知道你在意我，却总是故意用别人来刺|激你，让你吃醋和生气，好一遍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顾芊的声音很轻，却在寂静的庭院里清晰地回响着。
“你要这么说的话，我不是更傻？”戚予道：“正常人能干得出为了逃避结婚，直接隐瞒性别这种事？”紧接着，她继续自嘲道：“而且这个人还是你喜欢的人，你却因为怕自己配不上她，所以选择一直逃避。”
顾芊沉默了许久，终于笑了起来，她慢悠悠道：“不知道为什么，被你总结完之后，我感觉我们俩都挺傻的。”
“是啊……但这样不行！”戚予忽然大喊一声，把背上的顾芊都吓了一跳。
就在顾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戚予轻轻地把顾芊从背上放下来，她转过身，按住顾芊的肩膀，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怎么了？”顾芊一头雾水地问。
“你不觉得我们要采取一点措施吗？”戚予道，“你快点命令我，让我以后再也不许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顾芊愣住了，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戚予严肃地催促道：“快点嘛。”
“好。”顾芊定定神，表情也正经了起来，她认真道：“你以后再也不能自卑，再也不能觉得你配不上我，这是我的要求。”
“我答应你。”戚予点点头，接着她道：“那我也要求你，以后绝对不能故意招惹别人让我吃醋，绝对不能忘记我在意你。”
“我会的。”顿了一下，顾芊又强调了一遍，“我一定会的。”
两个人互相注视了半天，终于憋不住，一起大笑了起来。
顾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她揉了揉湿润的眼角，故作嫌弃道：“戚予妹妹，你也太幼稚了。”
戚予毫不在意，她低下头，亲了一下顾芊的嘴唇，得意洋洋道：“顾芊姐姐，谁让我爱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