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一五版《欢喜》序

《欢喜》起笔于一九八七年左右,结笔于一九八九年左右,对应我的年龄,就是十六到十八岁。

当时,写就写了,了无心机,现在想来,缘起有三。

第一,有闲。八七年初中毕业,保送上高中,一个暑假,无所事事。八九年的夏天,人们都去广场了,我不太掺和我不懂的事儿,于是宅在教室,把《欢喜》结尾。

第二,有心。一个是差别心。我心灵似乎发育晚,一直对于世界缺乏差别心。录音机能录放英文就好,管它是几百块的松下还是几十块的校办厂“云雀”牌。女生十八岁,哪有丑女?洗干净脸和头发,都和草木一样美丽。但是十四五岁开始,心变了。几百块的耐克鞋明显比几块钱的平底布鞋帅多了。个别女生的脸像月亮,总是在人梦里晃。二是好奇心。好奇于这些差别是怎么产生的,是否傻逼,如何终了。

第三,有贪。学校里好几个能百米跑进十二秒的,我使出逃命的力气也就跑进十五秒。我很早就明白,我只能靠心灵吃饭。两种心灵饭对于外部条件要求最少,一支笔,一叠纸就够了,一种是数学,一种是文学,但是数学没有诺贝尔奖,文学有。我少年时想“那就文学吧”。

于是,就在青春期当中,写了关于青春的《欢喜》。再看,尽管装得厉害,但是百分之百真实,特别是那种装的样子。或许,也只有那个年纪,才有真正的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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